紈絝(4)(第5/6頁)

婚事若是沒成,她又怎麽能將女方透露出來,到時候,她將自己摘了出去,段青恩年紀又大了配不上那些年華正好的世家貴女,而與他一般年紀的還未出嫁的女子就不多了,就算是有,要麽是庶女主母懶得張羅,要麽是家世不好耽誤了,要麽就是之前有過婚約因變故退親,總而言之,沒好的就是了。

到時候段青恩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妻族還不給力,她再給自己的松哥兒找個好妻族,還不是輕而易舉將這人壓住。

如今倒好,賠了頭面不說,還要費力幫段青恩找妻族。

苗氏只覺得今天這一天對她的惡意實在是太大了,當她發現自己要有損失時,就想張嘴搶救,結果一張嘴,不光之前的損失沒挽回來,反而還又損失了一波。

她雖說信佛是裝出來做樣子的,但也是信一點鬼神之說的,今日做什麽什麽不順,也讓苗氏心裏打起了嘀咕,如今雖然心痛,卻不敢再挽尊了。

忍著心痛讓丫頭將自己那套珍珠頭面拿了來,眼睜睜看著段青恩接過來笑的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苗氏心都在滴血。

她的珍珠頭面啊!!

那可都是南海珍珠,每一顆都不知道多難得,那樣的好東西就連她母親都沒有的,還是段父升了位,她想要在皇宮中好好亮相,才忍著心痛購置的。

如今卻便宜了段青恩這個連娘子都沒有的毛頭小子。

苗氏心痛著,段青恩卻笑的十分快樂,甚至難得對著段父親近道:“我們一道玩的都羨慕我呢,說是滿盛京再沒有哪家的公子如我這般受爹爹母親疼愛,我雖是嘴上不說,但心中可十分得意,放眼盛京,的確屬兒子活的最自在了。”

段父十分受用大兒子的態度,他給獎賞,不就是想要兒子高興嗎?如今瞧著段青恩這一副要樂傻了的樣子,眼中笑意更濃,“嘴倒是甜,還是功課最重要,我房中有一只狼毫筆,筆杆是用整塊玉石做成的,通體透徹,握在手中有溫潤之感,夏涼冬暖,便給了你,只盼著你多多讀書練字,早日成材。”

“真的給我嗎?!!”

段青恩臉上的笑更加重了,“兒子可眼饞爹爹那支狼毫筆許久了,就是字寫得太差不敢討要,爹爹果然最疼我,我也最喜歡最尊重爹爹了。”

他樂的對著段父匆匆行了禮,“那我如今便可以去取了嗎?”

段父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去吧去吧,你這孩子就是沉不住氣。”

得了話,少年如腳下帶了風,匆匆出了房門,不等段父笑他果然是年輕性子急,他又突然轉過道來,探出頭來對著段父一臉的促狹笑:“爹爹公務繁忙,難得有空,母親又病了,不若您親手喂母親喝藥,您是朝廷命官,邪氣不侵,說不定母親喝了您親手喂得藥,病就能好的快一些。”

段父哭笑不得,不是很嚴厲的訓斥道:“促狹鬼,竟然敢打趣我與你母親了,還不趕快去領你的狼毫筆去,再敢胡鬧,那筆我便不給你了。”

段青恩嬉皮笑臉的一笑,轉身就跑,還不忘丟下一句:“藥碗還在桌上,父親一勺子一勺子喂給母親就是,費不了多少功夫的。”

“這臭小子。”

段父笑罵了一句,轉頭對著苗氏道:“兒子大了,敢撮合起我們來了。”

苗氏也跟著一臉慈母笑,心裏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段父就站起來,親自端了藥碗來到了榻前坐下:“恩哥兒說的也是,我一向公務繁忙,你病了也只是匆匆過問,今日,娘子便讓為父來伺|候一次吧。”

說著,他舀了一湯匙的藥,遞到了苗氏嘴邊,自覺十分體貼的笑道:“娘子,來,吃藥了。”

苗氏看著湯匙裏的藥,顫抖著張開了嘴。

中藥味苦,她以前總是裝病,就讓大夫給她開補身子的藥來喝,總是忍受不了那股味道,捏著鼻子一口氣灌進嗓子裏。

可如今,她的夫君要親手喂她喝藥,作為一個柔弱可人經常喝藥的女子,她能拒絕嗎?

必須不能啊。

於是,苗氏就這麽努力讓自己臉上不露出崩潰神情,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這一碗苦到讓人想苦的藥。

段父今日得了兒子撒嬌,心中有些振奮,見她喝完了藥就想跟她說說話,但苗氏今日受的打擊太多,又心力交瘁,實在是沒力氣再應對丈夫,喝了藥就合了眼表示自己要睡覺。

本打算好好跟她嘮一下自己是如何喜歡兒子這樣親近的段父只得遺憾收起了一腔熱情,幫著苗氏掖了掖被角,起身出了院子。

剛出門口,便見著二子段青松正匆匆趕來,突然冒出一個主意來,站在了原處等他過來。

段青松正往這邊走著,一擡眼看見父親正望著自己,連忙停下行禮:“兒子給父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