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頁)

霍瀾音擰眉,實在不懂衛瞻為何總覺得她臭。

又過了沒多久,霍瀾音聽見衛瞻勻稱的呼吸。他應該睡著了吧?

霍瀾音小心翼翼地擡手,將手腕遞在鼻前,悄悄聞了聞。

臭嗎?

與衛瞻同床,霍瀾音睡不著。可她也曉得最近一段時日與衛瞻同床的次數不會少,她總不能夜夜不眠,再說她的風寒還沒有好,這樣會身體吃不消,日後還怎麽逃走?

她動作緩慢地轉過身,背對著衛瞻,闔上眼睛逼著自己睡著。大概是因為這幾天吃的風寒藥裏都加了助眠的成分,她倒是如願睡著了。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衛瞻已經不在身邊。

屋子裏有光,一側的窗戶前的簾子已經卷起。她的衣服被整齊疊好放在床頭,床頭小幾上的茶水還是熱的。

霍瀾音懊惱地坐起來,責怪自己睡得太沉,居然連衛瞻離開和林嬤嬤進來都不知道。她換好衣裳推門出去,小院子裏冷冷清清的,不見人影。她望一眼院子角落的枯柳,驚訝地發現姚媽媽沒有等在那裏。

不遠處“吱呀”一聲推門聲,姚媽媽從耳房疾步小跑過來。

“林嬤嬤心善,讓我在耳房等著你。”

霍瀾音感激地望一眼耳房的方向,和姚媽媽一起往回走。這一大清早,路上也不見什麽下人,霍瀾音說:“過幾日我就要隨大殿下離開,我會爭取帶鶯時走。路上奔波,又風雨不歇,實在擔心阿娘身體。依我的意思,阿娘還是贖了奴籍離開周家,做些小生意。”

霍瀾音頓了頓,“倘若將來我還能回來,再來接阿娘走。”

姚媽媽蹙著眉,低聲說:“我再想想……”

這不是霍瀾音第一次提起讓姚媽媽離開周家,只是姚媽媽似乎一直不太願意。霍瀾音想著或許姚媽媽習慣了住在周家,不敢獨居做生意。她又不能逼著姚媽媽做抉擇,只好暫且不再說這個,下次再找機會勸說。

剛回去,還未走近,就看見鶯時在門口探頭探腦。見霍瀾音回來,鶯時趕緊迎上去,貼在霍瀾音身側,小聲說:“姑娘,我今兒個一早從西門出府的時候遇見沈四郎身邊的那個小廝了。給他家公子帶信,說要見您一面。”

霍瀾音皺眉,低聲道:“我是如何交代你的?”

鶯時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他等在那兒,故意等著我的,我將他攆了的!”

霍瀾音點點頭,眉心卻未展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事兒說不定還是會被人知曉,到時候又是麻煩事兒。

鶯時小聲說:“這幾天我出府給姑娘買藥,聽到些話。說是沈四郎與旁人飲酒時失言,說什麽打死他也不會娶一個洗腳婢,怕是一身臟泥不幹不凈的……”

姚媽媽忽然開口:“荷珠是好孩子。”

霍瀾音看了姚媽媽一眼,心裏忽然有了個猜測——姚媽媽不願意離開周家該不會是因為荷珠吧?

說起來,自從身世大白,霍瀾音一直沒有再見過荷珠。

不過她很快就要見到荷珠了,因為明日就是霍瀾音和周荷珠的生辰,她要做一座橋,將荷珠與名媛的圈子接起來。

一整天,霍瀾音都在記憶地圖。暮色四合,她停下筆,終於能夠一絲不差地將復雜的地圖默畫下來。

霍瀾音的臉上終於露了笑。

“姑娘就是要笑,笑起來多好看!”鶯時說。

霍瀾音將畫好的地圖卷起來遞給鶯時,吩咐:“拿去燒掉。不要讓旁人瞧見,也不要與任何人提起我最近在畫這些東西。”

“曉得了!”

“對了,錢媽媽怎麽樣了?”霍瀾音問。

錢媽媽被罰跪三天三夜,應當跪到今天早上。

“這個……”鶯時的目光有些躲閃。

霍瀾音心中一沉,問:“西院夫人給她求情了?”

府上兩位夫人,趙氏住在東院,宋氏住在西院。

鶯時點了點頭,說道:“錢媽媽也是運氣好,今冬一直下雪,等她罰跪倒大晴天。只從昨天下午才開始刮風冷起來。昨晚錢媽媽昏倒,夫人讓人把她擡回了屋。不過我聽說錢媽媽如今也不太好,腿腳定然會留下病根的!”

霍瀾音垂著眼,輕嘆了一聲,倒是不太意外。錢媽媽是宋氏從娘家帶過來的,是從小就用的。宋氏不是個有主意的人,這些年宋氏與趙氏爭鬥,錢媽媽給宋氏出了不少主意。若是沒錢媽媽,宋氏恐早就被趙氏踩在腳底下。

“音音,府上給你送來了明日要穿的衣裳,來瞧瞧。”姚媽媽抱著盒子含笑進來。

霍瀾音還沒來得及看,小豆子就來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