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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鐘百鳴心裏還有另一團疑雲,鄭新曾抱怨當時有警察用手電筒亂晃,否則他第一槍就打中發報員了。真的只是亂晃嗎?還是有人混在昨晚的隊伍裏,故意暴露狙擊手?

就在滿腹疑問時,鐘百鳴站在刑二處的辦公室門口,看見顧耀東的位置空著。

“李隊長,顧耀東呢?”

“早上打電話來,說生病了,請一天假。”

鐘百鳴警覺起來:“顧警官什麽病?”

“昨天刮大風,那糊塗孩子晚上睡覺沒關好窗戶,發燒了。”

昨天晚上有人中槍,今天他就請病假,事情會這麽巧?回辦公室後,鐘百鳴立刻叫來趙志勇,讓他帶人和自己一起去“探望”顧耀東。剛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方秘書忽然敲門進來了:“鐘副局長,齊副局長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現在?”

方秘書賠笑:“是。他說想介紹您認識一位客人。”

鐘百鳴也笑著:“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回來再說吧。”

“是位貴客。您還是去一趟吧。”

鐘百鳴有些憋火:“齊副局長的貴客,我見不見應該不重要吧?”

“這個……您還是去吧,齊副局長說您會很感興趣的。”

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擡舉了,鐘百鳴只得把外套一扔,惱火地去了齊升平辦公室。

門口站了兩名穿軍裝的警衛,裏面傳出陣陣笑聲。他心下納悶,莫非軍隊來人了?自己好像和軍隊沒什麽瓜葛。敲門進去,只見齊升平和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茶幾上擺著茶壺和兩只杯子。兩個人看見他,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齊副局長,您叫我?”鐘百鳴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穿著筆挺的軍裝,挺闊的軍用呢子大衣,皮鞋錚亮,整個人很隨意地靠著沙發,蹺著二郎腿,手也很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一看就和齊升平關系匪淺。

齊升平:“給二位介紹一下吧。這位是鐘百鳴,鐘副局長。”

夏繼成瞄了鐘百鳴一眼,接著喝茶。

齊升平:“這位和你可是有淵源的啊!你當初調來警局刑二處,就是接他的班。”

鐘百鳴很是意外,他見過夏繼成的照片,一時竟沒認出眼前這個軍官就是本人。他和警察時期的神態、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夏處長,久仰大名。”鐘百鳴下意識地伸出手去,以為初次見面總是要握個手,但夏繼成絲毫沒有起身握手的意思。他只能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夏繼成一臉客套地笑著:“我已經不是警局的人了,還是按規矩稱呼吧。別介意啊鐘副局長,怕亂套。”

“怎麽會呢。久仰大名了,夏監察官。”鐘百鳴臉上一直掛著和平常一樣的笑容,但心裏極不是滋味。

齊升平招呼他坐下了。鐘百鳴看著夏繼成給齊升平的杯子裏倒茶,但並沒有人要給他加一只杯子的意思,只覺得更別扭了。兩人甚至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自顧自地聊著警局往事。那些都是鐘百鳴來警局之前的事,他一無所知,於是也插不進嘴。兩人越是熱絡,便顯得杵在旁邊的鐘百鳴越發難堪。

齊升平:“真沒想到你這一趟去南京,再回來就已經是少將了。這可是和段局長平級了啊。”

“晚輩始終是晚輩,在您面前就不提這些了。”夏繼成一臉謙卑,給足了齊升平面子。

齊升平很滿意地笑了,似乎這才想起鐘百鳴的存在:“在南京,應該經常能見到田副署長吧?我們鐘副局長當初就是他欽點調來警局的。他可是田副署長的得意弟子。”

鐘百鳴隱隱有些自豪:“承蒙田副署長信任,只希望在警局有所作為,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夏繼成一臉淡漠,“哦……我跟田副署長來往不多,跟唐總署長倒是經常一起吃飯打牌。”敷衍了兩句,他便轉回臉看向了齊升平,“說起當初的王科達通共案,總署長還記憶猶新,誇您辦案嚴謹不苟,堪為典範。”

鐘百鳴臉色更難堪了。他總算明白齊升平為什麽要讓自己來這一趟,什麽貴客,什麽新老刑二處處長見面,不過是想炫耀他的人脈關系罷了。

正想借故起身告辭的時候,齊升平笑著拍了拍夏繼成的左肩膀:“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南京也沒少出力。”只見夏繼成身子微微一斜,臉上有些抽搐,似乎被人拍到了痛處。鐘百鳴的神經猛然一跳。夏繼成換了個坐姿,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掩飾肩上的疼痛。

鐘百鳴:“夏監察官……您不舒服嗎?”

夏繼成裝傻:“什麽?”

“我看您好像肩膀有點……”

“哦。關節痛。上海這天氣,一到秋冬交替就濕冷得受不了……鐘副局長很細心啊。”

“我剛來上海的時候也是這樣。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中醫,讓他給您做做針灸,立竿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