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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單線聯系,我是個發報員,就只見過組長陳憲民。”

“那關於陳憲民,你還知道什麽?”幾天下來的徒勞,讓楊奎煩躁到了極點。他已經帶人搜了陳憲民的住處,全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連帶他戶籍卡上登記的家庭成員也都查了,全是假的。

石立由有些委屈:“我連他長什麽樣子都告訴你們了,那天瑞賢酒樓的接頭就是我唯一知道的消息,誰能想到……突然有你們的人抓小偷呢?”

王科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想再提這件喪氣事:“再好好想想,關於陳憲民,還有什麽細節遺漏了?”

石立由被反反復復問得實在煩躁了,隨口說道:“他心臟不好,這算嗎?”

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沒想到王科達很感興趣:“有心臟病?”

“具體的不太清楚。最後一次跟他碰面的時候,他剛好不舒服,我看他在吃藥。”

“什麽藥?”

石立由想了想:“好像叫……科德孝。”

王科達對楊奎說:“馬上查這種藥。”

楊奎看起來面有難色:“處長,藥倒是好查,就是保密局的人催好幾次了,要我們把人交給他們審。我快頂不住了。”

王科達也沉著臉:“這個你不用管了,我去找頂得住的。”

副局長辦公室裏的氣氛很融洽。齊升平沒有坐在他的辦公桌前,而是和夏繼成坐在沙發上聊天。他蹺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看起來更像兩個朋友在閑聊。

“聯誼會你沒去,局長還特意問起來。”

“處裏新人闖了禍,實在沒臉在這種場合面對局長啊。還是躲起來將功贖罪吧。”

副局長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話鋒一轉:“下午的行動,聽說你們收獲頗豐?”

夏繼成低聲:“查到一批走私貨。參茸、皮貨、美軍罐頭,整整一船。不過最值錢的是一批四玫瑰牌威士忌。”

夏繼成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翻到一則報道,遞給他:“您看,這裏摘抄了一段小說內容,正好就提到這種酒。”

副局長看著報紙念起來:“晶瑩的黃色酒,晶瑩的玻璃杯擱在棕黃晶亮的桌上,旁邊散置著幾朵紅玫瑰——一杯酒也弄得那麽典雅堂皇。”他笑了兩聲,不以為意:“一杯酒,倒還喝出風月的味道了。”

夏繼成有些神秘地壓低聲音:“這種威士忌在上流社會的太太圈裏非常流行,所以一直供不應求。而且我得到消息,制造四玫瑰的法蘭克福釀酒集團將要被施格蘭公司收購,也就是說,這批酒是絕版貨。”

副局長眼睛亮了,坐直身子往前挪了挪:“絕版……你就沒有開一瓶品鑒品鑒?”

夏繼成心領神會:“卑職不懂酒,不過我留了二十箱,再加十箱參茸和皮貨,已經讓人搬到您的倉庫了。”

“經手的人可靠嗎?”

“都是自己人,很可靠。等沈小姐打聽好行情,就可以出手了。”

副局長很滿意。夏繼成辦事總是讓他放心的,這些年把生意交給他打理,一直順風順水。比起王科達的生硬,他更欣賞夏繼成的變通和識時務。但他同時也很清楚,想抓共黨出成績,他需要王科達。一個能幫他在仕途步步高升,一個能幫他財源廣進,後半生衣食無憂,這兩個人,缺一不可。

副局長笑盈盈地重新靠在沙發上:“跟沈小姐合作得還不錯吧?”

夏繼成:“您介紹的人,合作起來當然沒問題。”

“繼成啊,還是你了解我。這年頭,什麽都不如一杯美酒更能讓人身心愉悅!”

夏繼成一臉慚愧:“您過獎了。瑞賢酒樓的事讓您為難,卑職一直很慚愧。”

“他人的過錯,與你無關。”

“畢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本來我也想過直接開除顧耀東,可那小子主動抓小偷,做的也是警察應該做的事。要是因為這件事開除了他,被捅到媒體那兒,對警局的形象不利啊!”

副局長看了他兩眼:“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替他求情?”

“吳市長提出要提高警員整體素質,好不容易來個大學生,還在我的二處,多少還是想用他撐撐門面。”

“你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件事你自己把握吧。”

夏繼成松了一口氣。他很清楚,這種廉價的順水人情,齊升平還是會送的。

這時候,王科達敲門進來,看到夏繼成,他臉色有些不好:“副局長,我有點事想跟您匯報。”

夏繼成裝作要回避:“那我先回去了。”

副局長看起來心情很好,示意夏繼成坐下:“不必,你跟科達都是刑警處的,說到底是一家人。有事一塊兒商量。”他又對王科達說:“我正好也想找你。瑞賢酒樓的事有進展了嗎?”

“我就是來跟您匯報這件事的,一直在查,但進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