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5頁)

李良才便起了邪心。

代考必然是要仿筆跡的,若是考的名次高了,回頭會試和殿試的卷子模樣不一樣,便是明晃晃的敗筆。

每次李良才想要尋個筆跡相仿的都要絞盡腦汁。

可要是有左鴻文在旁指導,讓代筆之人學會模仿筆跡中的門道,必然事半功倍。

於是李良才先是動之以情,然後誘之以利,最後甚至威脅他,逼得左鴻文上了山,又被債主給逼下了山,這才應允。

只求李良才每日來家中在亡父牌位面前上香,也算他有愧疚之心。

“他每日都來,倒也勤勉,我便按照約定,去茶樓教導那些代筆之人。”左鴻文雲淡風輕,“之前不說,是因為我知道二郎心存善念,又快要考試,總不好擾他精神,如今塵埃落定,倒要勞煩大人帶話給他。”

魏臨卻只是看著他,淡淡道:“你隱瞞了些事。”

左鴻文不言。

“李良才瘋了。左先生,你我都是明白人,你從一開始便是故意引他上當,那些債主怕也是你故意招來的,只是這世上之人越是狼心狗肺越心思堅定,心存惡念的貨色從不會因為愧疚而改變。”

魏臨這話說的直白,左鴻文聽了,竟是笑出來。

他笑的很是歡暢,和剛剛故意做出來的淡然全然不同。

而後就聽左鴻文道:“是,大人說得極對,看得極準,惡人自然不會突然懺悔,所以我幫了他一把。”

魏臨不解,霍雲嵐想是想到了什麽,輕聲道:“相公,香。”

這人讓李良才做的事,只有上香這一個。

算算時間,早就超過三十日了。

一旁站著的吳郎中立刻進門,很快退出來,眉頭緊皺:“將軍,聞著味道,香裏怕是加了曼陀羅和鬧羊草,還有些許胡蔓草摻雜其中。”

魏臨對這些並不熟悉:“只說有何用處。”

不等吳郎中開口,左鴻文便淡淡道:“先是心悸胸悶,然後失眠盜汗,最後致幻致瘋。”

可能是因為早有預料,這會兒魏臨也沒有多驚訝:“你還懂調香。”

沒想到,左鴻文淡淡道:“調香之法還是當初大人的二哥教我的。”所以,最好不要說出去。

魏臨看了他一眼:“威脅?”

左鴻文笑道:“這是請求。”

如此事情就明朗了,左鴻文知曉李良才的貪心,便順水推舟,引他上當,又用此香迷其心志,最終只怕也是他刻意引得半瘋的李良才去了衙門發癲,袒露一切罪責。

其實魏臨還有些事情想問他,可這時候,府衙差役已經進了院子,魏臨便不再說話,站起身來。

捕頭顯然是認得魏臨的,趕忙上前抱拳拱手:“見過將軍,不知將軍在此處所為何事?”

魏臨面色平靜,道:“過來買餅,見此處門開著便過來瞧瞧。”

捕頭不信,覺得堂堂將軍怎麽會親自過來買餅?

可就在這時,蘇婆子正進門,手拎提著籃子,雖然蓋了塊布,依然能聞到裏面的油香氣。

捕頭:……這些當大官的人,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不過魏臨也沒為難他,神色平靜道:“正巧我也有事和你們的羅府尹說,一道去吧。”

捕頭立刻應聲,趕忙讓出路來,而後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趕忙對左右道:“去,把那人鎖拿起來。”

幾個差役便上去把左鴻文鎖了,左鴻文早就想到這般結果,神色自若。

倒是差役覺得他帶著面具裝模作樣的,伸手就去掀了下來。

然後盯著看了片刻,又抖著手給他戴上了。

捕頭沒瞧見左鴻文面具下的長相,不由得瞪了那差役一眼:“你做什麽呢?”

差役剛被嚇了一遭,雖說辦差的人膽子大,尋常的兇狠案子也遇到不少,可是猝不及防之下看了滿眼還是讓他兩股發顫。

聞言,差役顫聲回道:“還是擋著吧,別……別沖撞到羅大人才好。”

這時候魏臨要往外走,捕頭趕忙跟上,心想著,罷了,等下到了公堂上見到羅大人再摘掉不遲。

霍雲嵐則是沒有和魏臨同行,而是帶著蘇婆子出了門。

待魏臨他們走遠,蘇婆子便上前道:“夫人,孫娘子把衣裳做得了,就放在車上,夫人可是要現在就瞧瞧?若不喜歡,這便能改了。”

霍雲嵐則是搖搖頭,溫聲道:“回去再說。”便扶著蘇婆子的手上了車。

回去路上,一直喜歡說話的徐環兒反常的安靜,似乎在想什麽,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嘴的,霍雲嵐也不打擾她,只管拿出了個九連環,慢悠悠的解著。

這個原本是蕭成君送給福團的禮物,玉做的,瞧著很是透亮,不過因為打造精細,耐不住磕碰,小福團如今連話都不會說,解它的唯一辦法就是扔到地上摔碎了。

霍雲嵐索性就自己拿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