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4/5頁)

反正,平常她連福團都經常拿過來玩……

至於左鴻文的事情,霍雲嵐並沒有多想。

左先生確實命運坎坷,要是寫成話本,拍成戲曲,不知道要悲哭多少人。

不過霍雲嵐覺得左鴻文如今已經圓了自己的願望,大仇得報,想來他也用不著別人同情心酸。

接下去的事情就是左鴻文和相公的事兒了,或許還需要尋個好郎中給他醫治,這會兒霍雲嵐只專注在手上的九連環。

等到了家,霍雲嵐換了衣裳,徐環兒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夫人,那位左先生會不會受罰?”

霍雲嵐聞言笑道:“放心,雖說他用了些不該用的東西,但是也算是幫官府破了樁案子,免了接下去會試舞弊的風波,又有相公出面說項,雖說不至於獎,但也不至於罰。”

徐環兒松了口氣,可很快又眉尖微蹙:“夫人,我還是不懂。”

霍雲嵐一面細細的拿過香胰凈手,一面道:“他上無倚仗,下無人脈,此時聽起來很是兇險,稍有疏漏便是滿盤皆輸,能做成,已是孤注一擲。表哥也是惜才,加上二哥的情分在,這才到府衙走這一趟,不然,照剛剛左鴻文自暴自棄絕口不言的模樣,上了公堂怕也是一言不發。”

下面的話,霍雲嵐不說徐環兒也想得到。

若是這般,左鴻文就是從犯,流刑是免不了的,只怕還會挨一頓板子,到那時候,是死是活才是看天命。

至於他為何不撇清自己,倒也好猜。

他是用了藥的,可卻不能讓衙門知道他用了藥,不然李家就能辯解自己是在蠱惑之下做出蠢事,到那時候,左鴻文的謀劃都會付諸流水。

左右他身子不好,也跟著吸過香,多半早已存了死志。

要不是魏臨瞧著,又正巧魏二郎進京趕考,只怕他不死也瘋。

徐環兒將布巾遞過去:“夫人,他若是早就想要報復,只管直著來便是,何苦繞了這麽一大圈,還驚動了衙門。”

霍雲嵐聞言,緩聲道:“左家郎君的模樣你也瞧見了,追雞都追不上的,哪怕下毒,他也只能尋到李良才一人,可是左家郎分明是想要李家滿門不得安寧,以慰亡父亡母。”

這話她說的清淡,其實本就與自家無關,霍雲嵐素來不是個替旁人擔憂的脾氣。

等坐下後,霍雲嵐伸手捏起一塊軟香糕,輕聲道:“只是沒想到,咱們當初看到他門前的債主上門,也是他故意招惹來的。”

徐環兒眨眨眼:“可,錢呢?”

霍雲嵐把糕吃了,又喝了口茶,這才道:“他院子裏的那些猛火油可不便宜。”

“對,猛火油。”徐環兒才記起來圍墻下面的那幾個桶,“這是要做甚?”

霍雲嵐給出了個最合理的猜測:“假使此計不成,他就能去燒李家房子。”

徐環兒愣住了,而後身子一抖,輕聲道:“太狠了……這樣狠,將軍如何用得?”

霍雲嵐倒是神色如常:“左先生恩怨分明,李家翻不了身是他們自食惡果,怨不得旁人。孫娘子對他有恩,他就把家裏之前的物件都給了孫娘子,”而後,霍雲嵐聲音頓了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害得別人家破人亡還指望他們不報復,那才是稀罕事,左先生尚有善念,且知道讓官府出面處置,這便行了。”

徐環兒也想明白,臉上又有了笑,而後托著下巴看霍雲嵐。

看的時間久了,霍雲嵐便撂下了手上的茶盞,扭頭看她:“環兒瞧什麽呢?”

徐環兒眨眨眼睛,好奇道:“分明剛剛夫人連話都沒說兩句,如何能看出這麽多門道?”可不等霍雲嵐開口,徐環兒就自己給她找到了緣由,“夫人性通暢以聰惠,自然比常人通透。”

突然被吹了一遭的霍雲嵐伸手摸了摸徐環兒發頂。

這時候,就聽蘇婆子道:“夫人,將軍回來了,說要吃餅呢。”

霍雲嵐笑容一如往常的溫柔,道:“把買來的餅子重新熱熱。”

“熱幾個?”

“全熱了。”

蘇婆子想說十個肉餅有些多,怕是吃不了。

可是等她親眼瞧著霍雲嵐只用了半個,余下的全被魏臨吃進肚後,蘇婆子便覺得,還是夫人懂將軍。

如此大的肚量,怪不得英武高壯。

霍雲嵐並未細問左鴻文如何判的,魏臨也沒提,不過幾日後魏家藥鋪就專門留出了一間屋,給一位總戴著面具的男子養傷,這事兒也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李良才則是被判斬首,李氏三族流放,而無論是代筆之人還是找代筆的舉人,皆有責罰,無一人幸免。

這次處罰極重,朝廷大概也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思。

一時間,都城內的趕考舉子人人自危,越發小心謹慎,少了那些常常搭伴而行論事作文的讀書人,無論是茶樓還是酒館都顯得冷清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