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幾個呆頭鵝一怔,才剛挺起來的胸膛,又爭先恐後地縮回去,各個搖頭如撥浪鼓。

宮裏頭誰沒聽過皇後娘娘的威名?倘若太子殿下是沙場上的修羅,那皇後娘娘便是皇城裏的笑面閻王,輕輕擡個手指,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這麽多年,後宮一直太太平平、相安無事,多是因她的雷霆手段。

秦桑得了命令,邊卷衣袖邊笑眯眯往前走,“幾位別怕,忍忍就過去。”

呆頭鵝們更怕了,瑟瑟縮成一團,小臉煞白,淚水漣漣地望向王太妃求助。

一巴掌剛要落下,驚起尖叫連連。王太妃沉聲悶出一口氣,霍然起身,“慢著,這些是哀家的人,沒有哀家的命令,誰敢動?”

這話是對秦桑說的,卻不是說給她聽的。

岑清秋仰面,同她視線相接,瞧出她眼底奔湧的挑釁和憤怒,微微眯了眯眼,亦緩緩站起身。

顧慈心中升起幾分不安,下意識拉住她的手,搖搖頭,杏眼清澈,如林間飲水的麋鹿。

岑清秋微訝,垂眸覷眼她的手,又擡眸瞧瞧她,嘴角難得漫開一絲真誠的笑,頗有幾分明白,世間好姑娘那麽多,為何臭小子偏偏一根筋,吊死在她身上。

她輕輕拍拍顧慈的手背,抽回手,迤迤然行至王太妃面前,些些翹起下巴,曼聲道:“她們是太妃的人,可本宮是中宮的主人,本宮讓動手,誰又攔得住?”

“你!”王太妃瞪著眼睛,一口血痰湧至喉間。

進宮這麽久,還從沒有人敢這麽同她說過話,她擡起巴掌往岑清秋臉上扇。

岑清秋懶洋洋睨去一眼,眼神輕飄飄沒個重量。

王太妃卻激靈靈一個冷顫,仿佛被無數冰碴子紮入胸膛一般,愣在原地,踉踉蹌蹌往後倒。

岑清秋眉心輕折,撣了撣適才被她刮蹭到的袖襕,擡手將她壓著她的肩,將她摁回玫瑰椅中,

“說要給人立規矩,太妃卻才是裏頭頂頂沒規矩的一個。那便一道看看吧,如今這後宮,打底誰說了算。”

她朝秦桑使了個眼神,秦桑便高舉戒尺教訓開。

勁風呼呼,手放不對地方就大手,腳不不規矩就抽腳,訓得她們慘叫連連,再不敢動這攀龍附鳳的歪心思。

王太妃還沒從岑清秋的的眼神裏走出來,她們每哭一聲,她的手腳也跟著一塊抽抽,仿佛挨打的人是她。

岑清秋拿帕子揩了揩手,輕慢地瞧她最後一眼,哂笑,丟下一句“烏合之眾”,便轉身領著顧慈和顧蘅離開。

回去的路上,顧蘅還沉浸在方才的氣氛中,興奮不已。

顧慈安撫好她,轉目望向前頭的背影,垂眸忖了忖,深吸一口氣,幾步上前。

“今日,多謝皇後娘娘出手相助,不然我和姐姐就真要......”

“你喚本宮什麽?”

顧慈一愣,仰面。岑清秋眉目溫柔,眼底滿是鼓勵。

顧慈發了一會兒怔,面頰微紅,垂覆下眼睫,糯糯道:“母後......”

邊上傳來一聲輕笑:“還是那句話,既叫了這聲母後,就是一家人,沒有什麽謝不謝的。本宮不幫你,幫誰?”

顧慈捏著帕子,心頭一陣激蕩,良久,才哽咽道:“是,母後。”

三人又絮絮暢談了許多,岑清秋比姐妹倆想象中要健聊許多,也愛笑許多,同她們眼中的皇後判若兩人,不知不覺,竟已回到長華宮門口。

戚北落和奚鶴卿正在門口踱步,神色焦躁。

他們已然聽聞,太妃召姐妹倆去宜蘭宮敘話之事,想直接沖過去救人,被長華宮的宮人勸住,想著有皇後娘娘在,應當沒事,便一直在門口侯著。

眼下見姐妹倆安然無恙回來,他們緊繃的表情霍然一松,想上去抱人又不敢。

岑清秋忍笑,側眸對姐妹倆道:“去吧,本宮還有事。”目光轉向紫微宮方向,冷哼,“一件頂頂要緊的事。”

顧慈身子一顫,為陛下捏了把汗。

恭送岑清秋離開後,兩個男人便迫不及待奔過來。

顧蘅想起袖子裏的那瓶膏藥,肚裏就是一頓火,指著奚鶴卿的鼻子正準備開罵,人就被突然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麽!”顧蘅一嚇,忙不叠勾住他脖子,保持平衡。

“我知你心中不爽利,想罵我便罵,我都乖乖受著。但也請你,給你的夫君一點薄面,咱們回家再罵,可好?”

奚鶴卿寵溺地白她一眼,朝顧慈二人點了下頭,丟下句“告辭”,扭頭就跑,好似晚一步,媳婦兒就會被人搶走似的。

顧慈捧袖暗笑,知道奚鶴卿是心疼姐姐今日走了那麽多路,才會如此,為姐姐高興之余,又生出幾分欣羨,忍不住探長脖子多看了兩眼。

哪知下一刻,她也猝不及防得被打橫抱起。

“你又是幹嘛!”她驚完,嬌嗔地捶了下罪魁禍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