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第3/3頁)

這時管家來報,說漢王世子來訪。

水坑弟弟這兩年就像施了肥似的,長的特別著急,才十三歲就像人家十八歲的少年。

朱瞻壑的相貌氣質,簡直就是少年時期的永樂帝,爺孫兩個太像了。

朱瞻壑剛剛在軍營裏操練回來,此刻登堂入室,身上帶有一股鐵馬兵戈之氣,少年人變聲期聲音有些嘶啞,他從懷裏摸出一包東西,“阿雷姐姐在嗎?我今天跑馬的時候懷表的銀鏈子斷了,落在地上,被馬蹄一腳踩壞了,能幫忙修一下麽?”

胡善圍和沐春又又又交換了眼神:那有那麽巧的事情,堂兄弟的懷表一天之內都壞了,滾!

朱瞻壑覺得氣氛不對,尤其是沐春,怎麽有股殺氣呢?

沐春朝著朱瞻壑伸手,“拿來給我瞧瞧。”

朱瞻壑雙手遞上,沐春隨便掃了一眼,“馬蹄都釘著鐵掌,一腳踏下去肯定踩得稀碎,你這個壞的不徹底,是故意摔的吧?”

朱瞻壑大叫冤枉,“好好懷表摔它作甚?我才沒有作踐東西。”

沐春現在看誰都是想叼走他閨女的賊,尤其是人高馬大、頗有威脅性的朱瞻壑,他將破懷表還給水坑,“我家阿雷又不是專門修鐘表的,她最近忙得很,沒空給你修,你找外頭鐘表師傅去。”

朱瞻壑問:“她最近忙什麽?”

沐春越發疑心了,連忙端茶送客,“不關世子的事,天色不早,世子請回。”

入了夜,紀綱走進密室。

他給毛驤的牌位上了三炷香,然後拿起朱筆,在已經半舊的名冊上將解縉的名字圈起來,還對毛驤的畫像說道:“毛大人,害死你的仇人差不多都去地獄陪你了,第二難搞的解縉也去了,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難搞的一個,如果你泉下有知,就保佑我復仇成功。”

紀綱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只有一個名字還沒有圈上紅圈。

上頭寫著:“朱明王朝。”

紀綱倒了兩杯酒,一杯給毛驤,一杯給自己,“朱家人一直把我們當一把刀,不把咱們當人。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和你不一樣,你是高祖皇帝的養子,你一生為他賣命,愚忠到底,他要你死,把你千刀萬剮,以平息天下民憤。那時候你明明有機會逃跑,卻為了所謂的忠誠,只安排我一個人逃跑,自己以身殉主,成全了所謂的忠誠。”

“我跑到北方依附燕王,輔助他奪得帝王,江山易主,毀了高祖皇帝安排的繼承人,借刀殺人,除掉了所有彈劾你的官員,為你報仇。現在,我的處境和你差不多,到了走狗烹時候了。”

“不過,我不會坐以待斃,朱家人把我們當棋子,我反過來把朱家人當棋子,用皇權挑撥得他們自殺自起來,借刀殺人,等朱明王朝亂起來,我才不會重復你的命運,最後被永樂帝當成走狗殺了平息民憤。”

“你總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錯了,君要臣死,臣為何非要去死?我不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明明大家都是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