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又有好戲看了

紀綱是軍籍出身,父親是一個小旗,在高祖皇帝還自封為漢王的時候就效命賬下。

紀綱打小生的好看,男生女相,唇紅齒白,很得父母憐愛。小時候總是生病,父母怕養不活,便按照當地迷信,把他當做女孩子養,打過耳朵眼,戴過耳環,脖子套上金項圈,杏眼桃腮,是那條街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扮家家酒的時候,紀綱總是扮演新娘子,經常有懵懂無知的小男孩為了要他當自家“新娘”而打架的。

大明建國,紀綱父親戰死,母親悲傷之下也跟著去了。

才十三歲的紀綱接了父親的班,當了一個小卒,捧著鐵飯碗,不至於餓死。他從小被父母寵溺著長大,街坊鄰居也都慣著他,養成傻白天真並不甜且霸道的性格。

可是參軍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軍隊要麽靠後台,要麽靠狠才能立足,根本不適合紀綱這種傻白鹹的美少年。

紀綱的美貌成功引起了軍營幾個好男風軍官的注意,他剛剛入營訓練,這幾個軍官就故意在他面前當好人,幫他解決了幾個挑釁的軍人,事事照顧,然後在發軍餉的時候,起哄要紀綱請他們喝酒。

這是一貫的套路,紀綱主動請他們喝酒,到時候酒宴上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紀綱只能忍著,因為這酒是他主動請的,那麽在旁觀者看來,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也是他默認或者主動邀請的,別人只會指責他這個受害者。

一次過後,就會成為一生的汙點和把柄,這些禽獸們暖言勸幾句,說以後哥哥罩著你,升官發財不用愁,軟硬兼施,騙得漂亮的小少年淪為他們的長期玩具。

紀綱傻啊,看不出來這是個陷阱,拿著剛發的軍餉擺酒設宴,款待這幾位“老大哥”,他並不知道,他把他們當大哥,而他們只想睡他。

酒宴上,幾個老兵油子找各種理由灌醉他,紀綱錢不多,眼看著一壇子酒沒了,要買新一壇,他舍不得酒錢,就耍了個心眼——裝醉。

醉倒在地,人事不省,就沒有人灌他了,酒錢也能少付一些。

紀綱醉倒,老兵油子們摘下偽善的面具,紛紛現出禽獸的原形,紀綱不是真醉,還能反抗,他從小體弱多病,父親請過師傅教過他武藝,強身健體。

紀綱一個人打四個人,他咬掉某人的半只耳朵、掄起酒缸給某人的腦袋開了瓢、剩下兩個的臉都被他打成了豬頭,臉腫的連親娘都不認識了。

軍中聚眾鬥毆,當晚值夜的正是毛驤,毛驤見四人重傷,“肇事者”是個白斬雞般尚未發育完全的小少年卻活蹦亂跳,若不是軍紀處用繩子捆住他,他還有力氣能把這四人活活毆死。

毛驤問他們為何鬥毆,四個重傷的指責紀綱發酒瘋亂打人,是他先動的手——他們不是一次幹這種事情了,篤定紀綱年紀小,臉皮薄,羞於啟齒,定不會說出真相。

毛驤當然不會相信一面之詞,問紀綱。

紀綱不回答毛驤的提問,而是狠狠的盯住這四人,大放厥詞,“老子今天沒打死你們,是你們運氣不好!你們去死,還能死個痛快!等老子放出去了,你們想再死,就沒這麽痛快了!老子一定要你們嘗一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毛驤真是開了眼了,身處亂世,聰明人才會活下來。自打他從軍以來,就沒有見過這麽蠢的傻逼,有機會脫罪都不爭取,只曉得放狠話——當然,幾年過去後,他明白紀綱當時並非逞強說狠話,這傻小子真的實現了千刀萬剮的承諾。

毛驤隔著老遠都能聞到紀綱一身酒氣,他生氣了,大半夜把老子叫醒,為一群目無軍紀的酒鬼主持公道,還不如讓他們打個痛快,老子第二天派人去收屍就行了。

毛驤想好好看看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傻逼,說道:“擡起頭來。”

紀綱還在羞憤中,一直低著頭,此時的他處於應激反應中,覺得“擡起頭來”這句話也是調笑猥褻

他,頓時暴怒,大罵道:“你跟他們都一樣!都不是好東西!老子就不擡,有本事你砍了我!”

毛驤心想,我錯了,這不是百年一遇的傻逼,分明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大傻逼。

毛驤吩咐手下,“這個人還沒醒酒,把他拖出去,醒醒酒再進來。”

紀綱被人拖出去,兜頭澆了兩桶涼水,別說是假醉了,就是真醉也能被涼水激醒。

涼水洗幹凈了他沾著血汙的臉,他本就生的好看,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唇紅齒白、俊眉星目、膚白貌美大長腿,簡直比花瓶還花瓶。

毛驤頓時有驚艷之感,瞬間猜到紀綱遇到什麽事情了,軍營裏頭沒有女人,時間長了看頭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何況紀綱這樣處於雌雄莫辯年齡的小少年呢。

毛驤再次修正了他對紀綱的看法:他是千年一遇的傻瓜,也是千年一遇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