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特殊的存在

姜宓被帶回了商府風雪樓。

她氣的眼角發紅,雙眸含淚,但倔強地盯著商殷,就是不肯軟下來半分。

止戈閣五樓,商殷整遐以待坐黑漆玫瑰圈椅裏。

他單手撐頭,鳳眸深沉:“為什麽要跑?”

同樣的話,他甚是有耐心地問第二次。

姜宓捏緊了手,憤恨地道:“大公子留給我的和離文書呢?”

商殷面無表情,不作答。

見他如此模樣,姜宓越發篤定和離文書已經被燒了。

這個狗暴君,現在都會出爾反爾了。

她又氣又怨:“那是大公子留給我的,你憑什麽燒掉?”

聞言,商殷挑眉:“燒?你認為我燒了和離文書,所以要跑?”

心念念了兩輩子的自由,眼看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卻被商殷輕描淡寫地奪走。

姜宓委屈到爆,她嬌軀顫抖,嗓音帶出哭腔:“你憑什麽……”

商殷頓了頓,他竟是起身出了房間。

姜宓咬唇,再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來。

她緩緩蹲地上,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上,就開始嗚嗚抽嗒。

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兜兜轉轉的,她又回到了原點。

這止戈閣五樓,就像是一座牢籠,任憑她如何努力,都沖不出去。

俄而,玄色緞面金線紋祥雲紋的皂靴重新站到她面前。

商殷道:“你要的和離文書。”

姜宓愣了下,淚眼婆娑地擡頭,就見面前修長的五指間,拿著白紙黑字的文書。

文書抖開,赫然才是和離文書。

姜宓愕然,連哭都忘了。

她的,和離文書!

她正要伸手去拿,商殷卻冷冷淡淡收了回去。

姜宓呐呐收回手,目光落和離文書上撕不下來。

與此同時,她才遲鈍想著,和離文書沒被燒,那她那日看到的殘頁又是什麽?

仿佛知曉她所想,商殷看著她第三次問:“為什麽要跑?”

顯然,他並不信姜宓剛才的說辭。

姜宓咬唇,水光盈盈地瞥著他,好半天才悶聲悶氣的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麽?”商殷道。

姜宓不言而喻地偷偷看他,細聲細氣地回道:“怕你。”

她蹲在那裏,不安地揪著膝蓋上的裙裾,素白如玉的小臉上,是真切的惶惶不安,活脫脫受驚過度的兔子,縮在自以為安全的洞穴裏,不敢冒頭。

然,商殷一針見血:“你說謊。”

姜宓渾身一僵,臉上表情都凝固了。

商殷細細看了遍和離文書:“你很想要和離文書,為此不惜一切手段。”

說到這裏,他目光深沉銳利地盯著姜宓:“你得知文書尚在,就開始在跟我裝。”

姜宓臉色煞白,她不聰明,自己力量也很弱小,唯一擅長的就是裝乖討好別人。

乖巧,溫順,有一些小心機,偶爾小作,這就是大部分人都願意容忍的度。

可商殷毫不留情面戳破她,這讓姜宓生出惱羞成怒來。

她死死咬著唇,將飽滿的下唇都咬出一排小巧的牙印子。

商殷居高臨下看著她:“你若不私逃,這文書早晚是你的。”

姜宓心裏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她愣愣看著商殷同樣蹲下身,冰涼的指尖挑起她下頜。

淺棕色的鳳眸幽沉入深海:“你不僅逃,還前一個谷卿閔,後一個楊晉,姜宓你是在挑釁我的容忍度嗎?”

姜宓表情一震,她拼命搖頭:“我沒有……”

“宓宓,”商殷這樣喊她,“你太不乖,還總是不吃教訓。”

他口吻很輕,輕的像是天上紙鳶,但姜宓卻後背生寒,憷的慌。

商殷冰涼的拇指摩挲著她下頜:“不能再有下次,宓宓。”

姜宓忙不叠地點頭,緊接著在她慌亂無措的目光中,商殷手一抖,那封和離文書就飄然成紙屑。

姜宓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紙屑飛揚如碎雪。

她的和離文書……

“記住這個教訓,宓宓下回就會乖一些。”商殷低聲道,偏頭用微涼的鼻尖蹭了蹭她鬢角。

姜宓一把推開他,哭著掄起拳頭打他:“你還我和離文書,你還我文書!”

她哭得崩潰絕望,這世上,再沒有什麽能比親眼看著希望粉碎來得讓人痛不欲生。

商殷抓住她手腕,字字如冰:“姜宓,你想要的,不管是什麽,這世上只能由我給你。”

旁人,誰都不成。

姜宓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蹦:“我想要什麽?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麽!”

商殷眸光微斂,吐出兩個字:“自由。”

姜宓眼尾還含著水霧,聽了這話,一滴淚懸在睫羽,要落未落,為她平添幾分楚楚可憐。

商殷擡手,指腹擦過她眼尾。

熟料,姜宓猛地低頭,張嘴就咬在他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