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紙鳶(第3/3頁)

“別瞎說。”長安輕斥道。

薛紅藥笑了起來,她看看身邊已經開始犯困的蕃蕃,再看看對面的長安,道:“長安,我感覺我這輩子圓滿了。”身邊有你,有孩子。

長安看著她眉目如畫的俏麗臉龐,過了半晌方道:“傻丫頭。”

伴著雲胡的琴聲,蕃蕃很快睡著了,長安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薛紅藥看著身邊這睡著的一大一小,心中默念:好想就這樣過一輩子啊!

第二天,有客上門,是長安的夷人朋友大鯤。

長安去年托他回去打聽煉鐵方子,就是能鍛造出他送給她的那把短刀的煉鐵方子,並答應他如若事成,會將整個福州對外的絲綢和瓷器生意全部給他做。

此番,大鯤就是上門送方子來了。

長安對煉鐵術一竅不通,得了方子便將之翻譯過來,尋了個可靠的鐵匠按方子給她鍛造一把劍。

這日下午,長安沿著海岸跑了一個來回,在途中隨便找了處便於觀海的礁石坐了下來,看著海面發呆。

不多時,陳若霖尋了過來,到她身邊便躺了下來,將頭往她腿上一擱,玉梳遞到她手中。

長安收回目光,熟練地拆下他的發髻為他梳理長發。

兩人的衣袍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所幸已是春季,並不冷了。

“剛從你府上過來,喏,慕容泓又催你回去了。”他遞給長安一個印有金龍的綢緞套子,那是專門用來盛放皇帝詔令的。

長安停下梳頭的動作,從他手裏接過綢緞套子,從裏頭抽出一張黃絹,上面就四個字——長安,回來。

似是黔驢技窮,又似精疲力盡。

她從夔州回來後,已經從龍霜那兒收到了六封慕容泓召她回去的詔令,這是第七封,也是最簡短的一封。

她面無表情地將黃絹裝回套中,放置一旁,繼續給陳若霖梳頭。

陳若霖見狀,彎起唇角道:“寢宮至多還有半個月便能竣工,婚服也做好了,我們何時成親?”

“隨便。”長安道。

“什麽叫隨便?”

“就是隨你方便。”

陳若霖擡眸,看著長安道:“從你的語氣中我可聽不出絲毫待嫁的歡喜。”

長安垂眸看他:“我也沒看出你有待娶的歡喜。”

“我歡喜啊,歡喜得很。”

長安不說話。

“你若沒意見,那我就把婚期定在最近的黃道吉日了。如此一來,請柬就要加急發出去才是。鐘羨是肯定要發的,畢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沒有連自己成親都不通知人家的道理。慕容泓呢,要發嗎?”陳若霖一本正經地問她。

長安再次垂眸,與他四目相對。良久,還是只給他兩個字:“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