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5頁)

李文瀚覺得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的。

他腦門犯著疼,忍不住問:“老陸為什麽會被他那位女同學欺負?這不符合邏輯。”

可沈妤思考問題的方式往往並不基於邏輯,她眼神一羞,索性細心回答起來:“行州雖然看上去面冷,但其實對待女人總是紳士得很,他長得這樣好看,當然容易被姑娘們欺負。”

她或許是想起自己之前的些許事情,臉上一時紅得漂亮。

李文瀚卻是不高興的。

他沒有想到當代女性同志思想意識解放的過了分,在她們眼中,輕薄竟已經不再是男人的專利,這就像你滿懷春意走在路上,心神蕩漾,吊兒郎當,笑問身旁姑娘的芳名,那位姑娘卻一臉嬌媚的將你拉進了她的閨房,你那根東西不再讓她們大驚失色,不再讓她們夜思日想,也不再讓她們感覺到你的強壯。

李文瀚於是又問:“那老陸以後要是睡了別的女人,你也會覺得他是受的欺負?”

沈妤目光明亮,回答得十分篤定:“行州不會的,他可以單手打跑三個男人,沒有女人可以睡到他。”

李文瀚兩眼一黑,終於忍不住在心中大冒酸水起來。

他一方面覺得陸行州這位未來的妻子實在深明大義,一方面又忍不住感嘆陸行州這天子驕子一般的人物又一次得到了天大的福分。

李文瀚從小對陸行州有些隱晦不明的嫉妒情緒。

他深知陸教授一輩子順風順水,即便年少失去母親,但那不過是為女人們平添了一些憐惜的資本。而他長相出眾,即便寫不出動人的情詩也有少女前赴後繼,他也無需像趙源、杜馬千,甩著自己厚實而重的鈔票彰顯貧瘠精神世界之外的富足。

他是被生活過分眷顧的男人,年過三十依然不脫發,一夜之間擁有了無需熬夜喂奶、哄騙的兒子,就連貌美的老婆也已然歷經女人最為矯情的時期,以成熟而豁達的心態成全著他們的婚姻。

李文瀚並不是不愛陸萌,可這並不妨礙他感嘆自己營營役役慘淡半生。

他的兒子還未來到這個世上,他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怎樣。

萬事萬物中,似乎只有陸萌的多疑是篤定的,李文瀚為愛恪盡職守,不得不手拿大如廣播的山寨手機對周遭美麗的姑娘提心吊膽,而年歲漸長,即便他已然一片冰心在夜壺,嚴格控制子孫根的勃/起,夜晚如廁小心擦凈觀察,依然不能遏制身體機能的衰老,有如看遍花開花落後的枯葉,或許也有一片鮮活過,最後卻也只能長留心底,永垂不朽。

男人的情緒看起來大多有些匪夷所思。

在起初得知陸萌懷孕的消息後,李文瀚喜極而泣,文思泉湧,他覺得自己可以將過去所有的喜怒哀樂化成語言一一訴與人聽,可後來,當那喜悅慣於平和,他又開始變得空虛迷茫。

這種迷茫對於一個三十而立的男人是慣有的,它被許多心理學家研究出了花,但歸根結底,不過一份對於自我的質疑,一種對於家庭情感飽和之後的疲憊感。

沒有人知道,在沒有了柴米油鹽的粗糙之後,精神世界中的精致該安放在哪裏。

苦惱開了這麽點頭,心思便有些藏不住了。

李文瀚皺起鼻子,顯得憤憤不平,嘴裏也沒個正經:“但男人天生就是流氓,你家陸教授不能免俗。他或許只是不像趙源,是個睡遍路邊野花的臭流氓。”

沈妤聽見李文瀚的話,輕聲嘆氣,她擡起頭來,像是欲言又止:“但我覺得趙源其實挺好的,我見過他照顧小茗的樣子,他是個好男人,一個人年輕時總不能沒有犯過錯,他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這就讓他足夠成為一個讓人憐惜的流氓。”

李文瀚搖頭笑道:“這樣的話,你們竟然也去相信。趙源與其說有過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不如說是有過一份來不及變心的愛情。真的,嫂子,也就是那個芒芒死得早。人一旦死了,該有的恨,該補的錯處都變成了心底的白月光,你必須得記著,不然那火你也沒地兒撒去。這跟愛情本身沒多大關系,你要讓那女人再多活上幾年,興趣趙源自己就把人給忘了。”

沈妤坐在原地,還顯得十分堅定:“怎麽會呢,愛情哪裏是這麽容易變的呢。”

李文瀚沒法在這樣的時候說出自己心中的邪惡:“怎麽不會。你瞧瞧他喊那女人的名字,李幼芒,他偏偏要選出來一個芒字,啥玩意兒,上面一個動作,下面一個程度,還不夠邪惡嗎。”

他這話許多年前就向趙源提過。

趙源那時自詡情聖,心中雖然大嘆“妙哉”,嘴下依然堅決否認:“老李,你可真是個流氓,低俗極了。”

李文瀚忍不住為自己聲明:“嘖,男人低俗怎麽了。生活讓你穿上姑娘們喜歡的高档褲衩,本性讓你去熱愛低俗帶來的快樂。男人低俗有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