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月盛放(第2/3頁)

偶爾文藝的少女一直對吳哥窟有個秘密情愫。

小時候她跟媽媽一起看過一部老電影,電影的結尾,男主獨自來到這個古老的廟宇,把自己所有深埋的心事都訴在一個樹洞裏。

媽媽看得直掉眼淚,吳羨好看得直吞口水。

太帥了吧!男主真的太帥了。

鏡頭裏面,男主輕撫著已經風華的石壁,英挺的眉梢眼角全是濃厚的情緒。他背對鏡頭,垂頭對著樹洞低語。幾分鐘的鏡頭沒有一句台詞,但那個英俊的後腦勺深深印在了年幼的吳羨好心裏。

帥哥的後腦勺吳羨好一記就記了這麽多年,慢慢演變成一個向往,一種情懷。

如今,她終於來到了這裏。那個吞沒童年男神秘密的樹洞,在哪裏呢?

“哎,這邊光線特好,要不要來照兩張?”

吳羨好轉身,看見男人單手抄兜,仰頭打量著一株巨大的盤根。離遠了看,她不由注意到這人的確氣質不俗。他面無表情時五官冷厲,自帶高冷疏離氣場,但揚起唇角笑的時候又是一副風流輕挑樣,桃花眼輕輕一勾,多情又寡淡。

這樣的男人說是艷遇,摸良心講,也沒啥毛病吧……

此刻,她的艷遇靜靜佇立在樹根旁,烈日之下他還是一副清爽俊逸的模樣,一點兒沒有周圍人汗流浹背的狼狽,整個人就像副清逸的水墨畫一般。

他望著巨大的樹根許久,半晌後緩緩擡起一只手,輕輕撫摸斑駁青黑的樹皮。

白日將男人的輪廓包裹,樹影又將他的眉目掩蔽。垂睫而立的男人神情晦暗,內斂肅穆,已然和沉靜神秘的吳哥相融相映。

也和她記憶深處那個對著樹洞訴心事的背影,慢慢重合。

吳羨好瞳孔驟張,咕咚吞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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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在古木流連忘返,到巴肯山時差點沒趕上趟。巴肯山的落日被稱為“世界上最美的落日”,每日遊客限流,想要登頂,下午兩三點就得提前來。

吳羨好光顧著臭美,爬山時才知道穿長裙有多不方便。這邊的石階高得離譜,每登一層,膝蓋都頂到胃了,又累又狼狽。

單漆白跟在女孩後面,臉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戴嶽曾經說他“就算女人光著貼上來你丫都不會硬”,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小姑娘碰碰他的手,不小心吐個奶他心裏都燥得慌,跟中毒了一樣。

這會兒,有毒的小姑娘提著裙子在他前面,大半個腿在裙擺下若影若現,雪白的皮膚晃得他眼睛都花了。好幾次她腿擡太高,不斷在走光的邊緣試探。

也在瘋狂試探他緊繃的神經……

想起這兩天她的種種表現,單漆白確定,這小姑娘是真給家裏養得太好,一點防狼意識都沒有……

他無聲哂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視線往上看。

余光瞥過,旁邊有個外國男人正偷摸摸看過來。他斜著眼睛,視線貪婪地鎖定黃色裙擺,那猥瑣樣子就像狗見到肉一樣,饞得直舔嘴。

單漆白冷哼一聲,眉心緊蹙。

他想做個人,可別的男人不想。吳羨好外型出眾,高挑的身材是中外通吃的那種緊翹有致,一不小心就能招來狼。

單漆白冷冷掃了狼一眼,脫下防曬外套輕輕一抖,嚴嚴實實遮住了色狼的視線。外國男人一怔,擡眼看到虛眯著眼的單漆白。

黑發的高個子男人緊繃著臉,薄唇動了動,無聲地用口型問候了他。

他趕緊尷尬地轉開了視線。

吳羨好對此一無所知。她爬得辛苦,後背起伏之間總是碰到男人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輕輕重重。她沒由來有點燥。

小姑娘刷地回過頭,不滿皺眉,“你離我這麽近幹嘛?”

單漆白毫無預兆地被女孩的馬尾掃了一鼻子。他兩條胳膊依然擡在半空中,手裏的白色防曬服展開來,跟舉了面白旗投降似的。

“太熱,我借個陰。”男人面無表情。

吳羨好:“……”

在她背後找陰涼?她是有多威武雄壯?

這簡直對高妹赤果果的嘲諷!

吳羨好努起嘴哼了一聲,刷地又把頭扭過去了,頭發第二遍糊了男人一嘴。

單漆白嘴角抽了下,忍耐一般閉了閉眼,緊繃的下頜卻松展開來。

她傻不啦嘰的啥都不知道,給他弄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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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爬上來,吳羨好累得跟狗一樣,蹲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更難過的是他們還是遲了,視野好的觀景點都被人占滿了。

單漆白利用身高優勢掃視了一圈,抓上吳羨好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提起來。

人可真夠多的,連攔著鐵鏈的山崖邊上都站滿了人。單漆白走到崖邊,俯身拍了拍一個在地上京癱的外國小夥子,低聲說了兩句什麽。小夥子朝他笑了笑,起身,瞬間騰出了兩個人站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