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盡管人生有那麽多的徒勞無功,可每當想及你,我還是要一次次全力以赴(第2/7頁)

任臨樹隱隱感覺這個未來嶽父,不好相處。所以第二天去醫院,她執意不要他去,讓他去公司上班,她一個人帶葉莊嚴去掛號看病辦理住院就行了。

她想著只要住院了,請個護工,也算是對葉莊嚴做到該做的份上了。

事情遠遠比想象的復雜。

在醫生詳細檢查後,單獨找葉余生進行了一次談話。

“照目前來看,你父親的病情,除了肝移植,沒有別的辦法能救。住院治療也沒有多少意義,只能是減輕痛苦,但不能改變死亡的局面。你考慮一下肝移植吧,不過手術費比較高。最刺手的是,想等到合適的肝源配型,也非常難。”醫生給出建議。

“肝移植?就是換肝?手術費我能想辦法。肝源要等多久?”葉余生焦心地問。

“要多久目前無法估計,況且你父親的身體狀況也等不了多久,他最長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除非有直系親屬捐肝,否則希望很渺茫。”

葉余生走出醫生辦公室,站在醫院走廊上,腦子裏回想著醫生說的話。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麽,當初拋棄她和母親的父親,最終的生死抉擇經掌握在她的手裏,兩個月根本不可能等到醫學界的捐肝了,而葉莊嚴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直系親屬,只有她,只有她能救他。

但她想到當年母親在絕望中死去,年幼的她顛肺流離,是他的殘忍絕情造成的悲劇。他恨她,毫無疑問。他健康力壯的時候沒有盡一天做父親的義務,如今他病入膏肓卻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

如果不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她還不會有這麽多的顧慮。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父親”,毀掉原本的幸福生活。假使沒有重病的葉莊嚴的闖入,她和任臨樹就可以滿懷期待的迎接他們的孩子。

辦理好住院手續之後,她也沒有多說話,放下一些錢,轉身就打算離開。

“你還記得你媽怎麽和你說起我的嗎?”葉莊嚴忽然問起。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媽啊。她說你是個負心漢,是個拋妻棄女不負責任的渣,她時候她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認識你!你滿意了嗎?”說完,她大步離開。

連續三天,她都在煎熬中度過。直到她偷偷跑去醫院,聽到葉莊嚴正在和護工談心事的一段對話——

“我有個好女兒,我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我從來沒有履行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現在有得了這種要死不活的病,拖累她,她也是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我怕長久下來,不知那個小夥子會不會因為我這個負擔而離開她。我真巴不得路死路埋,不要給女兒添負擔。”葉莊嚴說著,顫抖著手抹去眼淚。

“我說大哥,哪能你這樣想,女兒這麽孝順,你更要治好病,多陪著女兒。你們父女見面還沒有多久,要是你真死了,你舍得下她嗎?”護工阿姨問。

“不舍得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我關在裏面這麽多年,最想的人就是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和她媽。”

“那就要活下去,以後幫女兒帶外孫,想想就挺美的對吧!”

“外孫……我都不敢想的事,要是有個外孫,來喊我外公,那真是死都要笑醒了……”葉莊嚴喜極而泣。

葉余生臉上,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手足無措的她想到了阿姜。

“阿姜,我懷孕了。”電話裏,她直接地說。

“恭喜你啊!你家任Boss一定開心得不得了吧!太棒了,我這個準幹媽看來要準備一份大大的紅包。讓我猜猜,是幹兒子呢,還是幹女兒?”阿姜樂得像自己要當媽一樣。

“他回來了。”她欲言又止。

“誰?”

“葉莊嚴。出獄了。”

“怎麽突然出獄了?”

“肝病晚期,保外就醫。現在在等待肝源。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辦,我還沒敢把懷孕的事告訴任臨樹。”她不知從何說起。

“我覺得你們能夠接納他,給他治病,已經沒話說了。死馬當活馬醫,別讓他影響你們的感情。”

“死馬當活馬醫?可他畢竟和我血濃於水,如果我可以救他,能做到眼睜睜見死不救嗎?”

“救他?你什麽意思?”

“阿姜,你認真地回答我,換做你是我,你會捐肝嗎?”她希望能得到阿姜的一點點支持。

可阿姜情緒激動,嚷著:“神經病啊,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捐肝救一個拋棄你的父親?他算什麽父親,天底下有這麽容易當父親的嗎,他配嗎?你救他,那你的孩子呢,你如何對得起任臨樹?你給我趁早死了這條心,想都別想,你膽子還真大,竟敢有這樣的念頭。”

“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葉余生低語著。

“胡扯!孩子是獨一無二的!那種人都不配你有這個想法,是不是他怕死所以提出讓你捐肝救他的?要是的話,我去罵死他!誰敢打我幹兒子幹女兒的主意!”阿姜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