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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先生正在復習各類虐囚技巧。今早來學院之前,他去了趟隱沒在農莊後面的工作室。那裏整齊地碼放著各種散發出駭人光澤的刑具,牙醫的鉆子、不同尺寸的刀具、圓頭錘、鑿子以及一把往復式電鋸。

還有一把掛勺,專門用來對付眼睛。

當然,虐待的要點在於尋找到痛苦和死亡之間的那條分界線,能讓人每時每刻都痛不欲生,直到死神前來,最後為你關掉那個開關。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他說道。

學院的接待員走了進來。她是個練健美的肌肉女,手臂和男人一樣粗壯,而且毫無胸部可言。出於對男性體魄的妒羨,她還接受了類固醇的注射,不斷練習舉重造就了猩猩一般的身材。撇過她的身材不談,這樣的女人居然堅持化妝、做頭發,還喜歡將自己套進不合身的緊身T恤和褲子裏,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個造型失敗的舞會變裝皇後。每次看到她那互相矛盾的性征,X先生總是震驚不已。

她讓X先生覺得無比惡心。

做人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他心想,你卻沒有。

“有個男人想要見你。”肌肉女的聲音也比尋常女性要低上一個半八度,“奧尼爾,我想是這麽個名字,行動舉止像個條子,但沒有給我看警徽。”

“跟他說,我這就出去。”你這個怪胎,他背地裏加上一句。

門在她——或者他?隨便了——身後合上。X先生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像他這樣一個失去靈魂、以追殺吸血鬼為樂的怪物,居然好意思喊別人是怪胎?

好吧,至少他生活得很有目標,擁有一個遠大的計劃。

而她今天晚上肯定又是5點一到就跑去高德健身房鍛煉身體了。

6點還沒到,布奇那輛沒有標志的警車就停在了貝絲的公寓樓前。也許最後他得把這輛車還給警局,但不是現在,停職又不是被炒掉。就算是警監現在過來,也得低聲下氣求他把這輛該死的車還回去。

他去了城裏的兩家武術學院,分別和他們的指導聊了幾句。其中一個家夥是個惹人厭的瘋子,不斷為自己辯護,甚至想要說服布奇把他當做一個亞洲人。實際上,他和布奇一樣是個白種人。

另一個家夥則不算太古怪,長得有點像20世紀50年代的送奶工,淺色的金發上塗滿了閃光發亮的發油,臉上帶著讓人窩火的燦爛笑容,活像是從半個世紀前的牙膏廣告裏蹦出來似的。這個家夥點頭哈腰,一副很合作的態度,背後卻隱藏著什麽。這位先生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布奇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勃起了。

另外,這家夥身上的味道很娘娘腔。

布奇幾步跨上公寓前的台階,按響了貝絲家的門鈴。在此之前,他分別給她的辦公室和家裏留了言,說會去公寓看她。他剛準備再一次按門鈴,就隔著玻璃門看見貝絲款款走入大堂。

該死的。

看到貝絲的身影,他的頭疼又開始發作:那條黑色的緊身長裙將她襯托得如此完美。V形低領開到胸前,露出部分美乳;在盈盈一握的細腰之下,同樣纖瘦的翹臀顯得愈發美麗;健美的大腿在邁步時從裙擺開衩處隱約閃現,腳上的高跟鞋讓她的腳踝顯得可愛而易碎。

她似乎正忙著在手包裏翻找些什麽。當她擡頭看見布奇時,頗有些吃驚。

這一次,她把頭發盤了起來,但布奇已經開始走神,幻想著她放下頭發時的模樣。

她打開大門,打招呼道:“布奇。”

“嗨。”他只覺得說話時舌頭好像打了結,像小孩子說話一樣磕磕巴巴的。

“我收到你的留言了。”她小聲地說。

他退了幾步,好讓貝絲從門裏走出來,緊接著問:“有時間和我談談嗎?”

盡管他已經料到了回答。

“呃,現在沒有。”

“你要去哪兒?”

“我有個約會。”

“和誰?”

貝絲迎上了他審視的目光,顯得鎮定自若。他立刻明白,接下來她所說的一定是謊話。

“沒誰,普通朋友。”

是啊,普通朋友。

“昨天晚上那個家夥後來怎麽樣了?貝絲,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你在撒謊!”

貝絲一眨不眨地推開他:“你讓一讓……”

他抓起她的手臂,吼道:“別去找他!”

低沉的汽車引擎聲填補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一輛巨大的黑色梅賽德斯出現在兩人眼前,塗成漆黑的車窗正是典型的大毒梟做派。

“該死!貝絲。”他捏緊貝絲的手臂,急切地想讓她回心轉意,“別這樣。你這是在袒護嫌疑犯,幫助他逃走。”

“放開我,布奇。”

“他很危險的。”

“難道你就不危險了嗎?”

他聞言只能放開手。

“明天。”貝絲後退著說道,“明天再談吧。下班後你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