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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穿上從布魯克斯兄弟定做的西裝外套,肩膀的地方有點緊。不過以他的身材本就很難找到合身的衣服,更何況這次是臨時通知弗裏茨的,時間上非常緊。
再說了,就算穿上量身定制的禮服,他依然會覺得拘束。相比把身體套進這些精紡羊毛做的破玩意兒裏,只有穿上皮衣、裝備上武器才能讓他覺得舒坦。
他走進浴室,打量鏡中的自己。黑色的西裝外套,襯衫也是黑色的,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分辨出的兩件衣物了。
上帝可鑒啊,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律師。
他脫下外套,放到大理石洗手台上,有些不耐煩地將長發攏到腦後,用一根皮繩紮了起來。
弗裏茨到哪裏去了?一個多小時前,犬仆離開房子去接貝絲。兩人現在應該已經回來了,可樓上似乎空無一人。
哦,見鬼。從老管家離開家門一分半鐘起,瑞斯就開始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心中癢不可耐。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將臉深深埋入她那烏黑秀發之中,然後用身體最堅硬的部分長驅直入,深深搗入她的體內。
上帝啊,她在他的沖刺下高潮叠起時,發出了銷魂呻吟!
他又望了一眼鏡中的映像,重新穿上外套。
但性愛並非兩人的全部。他不想每次都把貝絲直接丟到床上,更希望能尊重貝絲的意願。他想慢慢發展一段戀情,陪她吃飯,陪她聊天。該死的,他要給她所有女人最喜歡的東西:多一點溫柔、愛和體貼。
他試著微笑,慢慢擴大嘴角的弧度,直到覺得臉頰都要被撐破了。
好吧,必須承認他顯然不是印在賀卡上的料。但至少一點小浪漫還算能做到的,對吧?
瑞斯磨拭下巴思考著,自己到底知道什麽叫浪漫麽?
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大傻瓜一樣。
不對,比傻瓜傻多了。這套嶄新的西裝暴露了他的內心,也讓他見識到了這番醜陋的真相。
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改變自己!沒有其他的意願,只是單純地想要取悅她。
這就是和愛人綁在一起的下場,他暗想著。究其原因,他根本就不應該在貝絲身上種下印記;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如此接近她。
他再一次提醒自己,一旦貝絲渡過轉化,就必須立刻斷絕關系。他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而她……
上帝啊,他只是憑空想象,為什麽會覺得胸口像中槍般疼痛不已?
“瑞斯,老兄?”托蒙特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了出來。
他的男中音像是一方回魂藥,將瑞斯拉回到現實中。
他走出浴室,但好兄弟戲謔的口哨聲讓他的臉黑了下來。
“你看看你,”托蒙特繞著他轉了一圈,打趣道。
“咬我啊。”
“不用了,謝謝。我更喜歡咬女人。”他的兄弟大笑道,“雖然我不得不稱贊一下,你收拾得挺幹凈的。”
瑞斯雙臂交叉,抱到胸前,身上的外套繃得更緊了。他開始擔心背後的縫合線會不會被撐破,只能放下手臂。
“你來這兒幹什麽?”
“我打電話給你,但你沒有接。是你說要我們今晚過來的。什麽時候呢?”
“1點前我都會很忙。”
“1點麽?”托蒙特揶揄道。
瑞斯插起腰,感到極度不自在,就像有人憑空闖進他的家,鬼鬼祟祟地盯著他一樣。
這下搞砸了,他想道,和貝絲的這次約會。
見鬼,現在再取消就他媽的太遲了。
“那就午夜過來吧。”他說道。
“我會通知其他兄弟準備的。”
盡管托蒙特的聲音很平穩,但瑞斯能感覺出他說話的同時在偷笑,因為中間他停頓了一下。
“喲,瑞斯?”
“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大概也想知道這件事。她跟你想象中的一樣美麗。”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瑞斯絕對會照著那個白癡的鼻子來上一拳。而且就算說話的人是托蒙特,他依舊感到怒意上湧。他不喜歡由別人來提醒他,告訴他貝絲美得讓人無法抗拒,這只會讓他更在意那個將來會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
“你真這麽看?還是在賣弄嘴皮子?”
他並不指望得到解釋,但托蒙特話已出口,他說:“你整個人都被她迷住了。”
我真該直接回句“操”,瑞斯心想。
“而且我認為她也一樣。”托蒙特又追加了一句。
哦,太棒了。這下他的感覺更糟了。要是到最後他害貝絲心碎了,或者做出別的錯事,那該怎麽辦呢?
天哪,這次約會實在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他到底想幹什麽,竟然跑去準備什麽愛心和鮮花的倒黴事情?
瑞斯亮出了獠牙,用威脅的語氣說道:“我只會待到她渡過轉化為止,就是這樣。”
“是啊,當然當然。”聽到瑞斯的喉嚨裏發出了咆哮聲,另一位吸血鬼只是聳聳肩,“以前,我可從沒見過你為女人打扮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