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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瑞斯的怒意已經瀕臨爆發的極限了。

昨天晚上,他最終沒能返回貝絲的公寓。

接著,今天上午貝絲也沒有過來。

她沒有來找他,只會有兩種可能:她出了什麽事,或者是她放了自己的鴿子。

他用指尖觸摸手腕上的盲人表,確認了時間,離太陽下山還有好幾個小時。

這該死的夏天。白天簡直太長了,無比地漫長。

他摸索著走進浴室,往臉上潑了些水,雙手撐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借著水池旁跳動的燭光,他盯著鏡中的自己,除了披散的黑發、濃密的眉毛和模糊不清的臉廓外,其余部位只余下一片黑暗。

他一整天都沒有睡覺,之前的那個夜晚簡直像是經歷了一場列車災難。現在的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除了與貝絲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那種奇妙感覺……

他大聲咒罵著,一邊用毛巾擦幹臉。

上帝,他到底是中了什麽邪啊?占有她才是昨晚經歷的最傻的事。他的思緒開始遊蕩,回想著一個個支離破碎的片段,身體自作主張地性奮起來,但心情卻墜入了谷底。

至少後者說明自己還留有幾分理智,瑞斯這樣安慰自己。

上帝啊,昨天晚上簡直就是一團糟。

和其他兄弟會成員分開後,他和維肖斯穿過城區去調查那家汽車修理鋪,結果卻遇上鐵將軍把關。在觀察了四周的動靜後,他們直接破門而入,確認那裏並非次生人的活動地點。店鋪的占地面積太小,也沒有發現隱藏的地下室。整座房子建在地面之上,並不適合集結人手。不僅如此,店鋪的周圍有好幾個通宵營業的餐廳,其中一個常有條子光顧,並不適宜作為秘密基地,暴露的風險太大了。

他和維肖斯原準備直接返回達裏安的家,但為了滿足維肖斯的伏特加酒癮,兩人最後借道去了趟尖叫者酒吧,結果就碰上了點小麻煩。

正是從那一刻起,整件事情走向了一發不可收拾,直到不能更糟糕的地步。

兩人在一條漆黑不見五指的巷子裏發現了一個重傷倒地的吸血鬼平民,兩個次生人正要結果他的性命。這兩個次生人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殺死他們耗費了不少時間。因為戰鬥拖延得太久,結果那個可憐的吸血鬼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這個年輕的男性吸血鬼在死前遭到了殘酷的玩弄,身體多處有尖銳物品刺過的痕跡。從他那血肉模糊的膝蓋和手掌上的擦痕來看,他好幾次試圖逃命,卻未能如願。

他的唇邊還殘留著人類的新鮮血液,空氣中也泛著淡淡的血腥氣味。不過兩人卻沒有時間逗留在原地,繼續搜索那個被他咬過的女人,因為警察也到達了現場。

這一次,警察及時到達,呼嘯的警笛飄進了巷子裏。這意味著有人聽見或者目睹了他們的戰鬥,撥打911報了警。而那兩個次生人也完成了他們的榮耀使命,就此灰飛煙滅。

他們只來得及把死去的吸血鬼拖進維肖斯的凱雷德汽車裏。

回到達裏安的家裏,維肖斯搜查了屍體,在錢包裏發現了一張用古老字體寫就的紙條,上面寫著那個吸血鬼的姓名、地址和年齡。他完成轉化才6個月,真是該死的年輕!

破曉前的一小時,他們帶著那個吸血鬼的屍體,驅車來到城市的邊緣,在森林中一棟隱秘的漂亮小屋前停下。一對年邁的吸血鬼夫妻回應了敲門聲。兩位兄弟會戰士的同時到來讓他倆嚇得瑟瑟發抖,身上的恐懼氣息讓瑞斯聯想到了焚燒中的垃圾。在確認這對夫婦的確有一個兒子後,維肖斯從汽車裏抱出了屍體。那位父親奪門而出,奔向兒子的遺體,將他從維肖斯的臂彎中接了過去。瑞斯則在那吸血鬼母親崩潰癱倒前扶住了她。

得知兩位戰士已經為兒子報了仇後,老父親冷靜了許多。但瑞斯並不準備就此罷休,他的怒火難以平息。

在遁入虛空之前,他希望親眼見到所有次生人的死亡。

瑞斯閉上眼睛,聽著黑人歌手傑斯的《黑色唱片》,消磨夜幕降臨前的這段時間。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旋律,他用意念打開門:“什麽事,弗裏茨?”

老管家托著銀質托盤走了進來:“我自作主張為您準備了一些食物,主人。”

他將托盤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掀開蓋在盤子上的銀質圓罩。

瑞斯聞到了一股烤香草雞的味道。仔細想想,他的確是餓壞了。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抓起沉甸甸的銀質叉子。他仔細端詳眼前的餐具,問老管家:“達裏安是不是很喜歡這些很貴的玩意兒?”

“哦,沒錯,主人。只有最高档的東西才能配得上皇族。”說完,老管家站到了一旁。

瑞斯費力地用刀叉將雞肉和骨頭分離。只不過,他顯然不太適合技巧性的工作,於是幹脆用手撕下一只雞腿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