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11頁)

何如初見了他,又驚又喜,完全顧不上在一旁的夏原了,沖過去抱住他的腰,又蹦又跳:“你回來了!”說著說著,想起這兩天一個人病懨懨的,過的著實有些淒慘,眼圈兒便紅了,喉嚨竟然有些哽咽。

鐘越見她這樣,暗暗嘆息一聲,哪兒還生得起氣來?頓時心生憐惜,知道她大概是受什麽委屈了,摸了摸她的頭發,哄她說:“好了好了,外面冷,進去再說。”拉她進來,又對夏原點頭,請他也進來坐會兒。話很客氣,神情卻冷淡得很。

夏原便笑著說:“不用了,我這就要走了。哦,對了,鐘越,我車子發動很困難,你如果方便的話,下來幫我看看?”他很少正兒八經地叫他鐘越,當著人一項戲虐地稱他鐘帥,背著人幹脆叫他姓鐘的小子。

鐘越知道他有話要說,轉頭對何如處說:“你先自己看會兒電視,我下去幫夏原看看車子出了什麽毛病了,馬上回來。”何如初不明就裏,以為夏原車子真出問題了,點頭說:“你去吧,我看看冰箱裏有什麽,隨便做點兒吃的。”

兩人下來。夏原倚著車門解釋道:“你別誤會,如初她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打了吊針,所以才這麽晚回來。”電話裏就聽她聲音沙啞沙啞的,原來是感冒了,問她還不肯說,硬說沒事兒。鐘越目光灼灼地看著夏原,卻沒有說話。夏原的這番解釋,他不是說不相信,只是憑著男人骨子裏的私心,恐怕上有不實之處。

夏原嘆了口氣,“論理,你們夫妻間的事我不該管,也沒資格管。我跟她都是過去的事了,就是過去,我們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鐘越,你太過分了!有在新婚期間就把妻子一個人扔在家裏不聞不問的嗎?你就是這麽對她的?我不管你有多忙,那都是借口,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事,能比她更重要!如果你覺得有,那麽,還是早些放開她比較好。”一氣說完,挑釁的看著他,臉帶不屑。

他這種虎視眈眈、擺明仍不死心的樣子,弄得鐘越動怒了,他毫不客氣地說:“夏原,你的確沒資格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在一旁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跟如初當然會好好過下去。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麽?”他一向沉靜,可是今天卻沉不住氣了。主要是夏原實在是他可恨也太可怕了。

夏原冷笑,“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為了等你,一個人瑟縮著肩膀,在機場一等就是幾小時。你以為她為什麽會發燒?還不是凍得!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天氣,說滴水成冰都綽綽有余!你到真是忍心阿,就這麽憐香惜玉!”滿口嘲諷,滿腔火氣,若果能夠,他真想用拳頭狠狠解決這一切。

一席話說的鐘越啞口無言,他籲了一口氣,擡頭看向遠處。淡淡的光一路發散開來,漸漸無力,路的盡頭也隨之朦朧、暗淡,最後什麽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虛無,無盡的空和冷。

夏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打開自己的車門要上車,想了想又轉身看著鐘越,緩緩地說:“從大學開始,她就在一直的等你,等你下課,等你開完會,等你忙完所有的事,等你陪她一起吃飯......我實在看不過去,對她說可以晚點兒再來等,不用這麽一直傻帶著。她搖頭,說你反正回來的,等你的同時,她覺得幸福。她完全沒意識到她這樣一心一意的等一個人會讓跟在旁邊的人感到心酸,她只是很簡單地執著於等待,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甚至連委屈、不滿、傷心都沒有。”

鐘越擡頭看著他,怔怔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然後看著遠處,呼出一口氣,那氣息很快在空中凝成白霧,天氣竟是這樣寒冷,地上的雪不但不化,反而越積越厚。不遠處有一顆新植的柳樹,細細的樹幹彎下來,棕黑色的樹皮不知道被那個調皮的孩子剝去一塊,站在呼嘯的北風中瑟瑟發抖,看著使人覺得淒楚。

“我以為你們結了婚,就不會再這樣了,哪知道,情況比以前更甚。”她為了等著見你一面,跑去你公司,空著肚子從下午一直等到深夜,都等的睡著了,可連半句抱怨的話都沒有。我讓她先下去吃飯,她說你一會兒就出來了,不急。我知道她是想早點兒見到你,生怕錯過了。到後來我打電話叫外賣,她搖頭說一點兒都不餓了。當時我真是心疼,但是什麽都做不了,只能陪著她等。後來我時常打電話叫她出來玩,怕她一個人悶得慌,她不肯,說要等你回家給你做飯。你知道我跟她在國外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情景嗎?她寧肯餓著,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做飯,因為她及其討厭油煙味,說熏得身上有一股怪味道,怎麽洗都洗不幹凈。

“今天,大年三十,別人家裏歡聲笑語,她一個人病得淒淒慘慘。打完吊針我讓他跟我出去吃年夜飯,她堅持要回家,就為了你說不定什麽時候回家呢!萬一你沒回來,她就要一個人過年,光景多麽慘淡!實話跟你說,如果她肯這樣等我,我真可以什麽都不要,何止是不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