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秀(第3/4頁)

蔡四應了,看看時辰到了進牌的時候,端起大銀盤頂在頭上,笑嘻嘻說:“您等信兒,瞧瞧今晚上是不是這位貴主兒。”

頌銀道好,反正也要盯著太監謄牌子,正好聽消息。他去了也沒多會兒,很快就回來了,進門打發馱妃太監準備起來,頌銀問怎麽樣,他一笑道:“猜著了,正是這主兒。”

她覺得腦子裏緊繃的弦兒一松,開始期盼今天是個好開端,那位貴主兒拴住了皇帝的心,她就找著了替死鬼,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

不過也做好了被惡心的準備,值夜的時候總在等著,說不定會要她出面,像當初郭主兒似的,碰上疑難雜症請她診治。誰知卻沒有,已經過了時候,未見有人通傳,看來一切都順利。

她合上冊子撫撫脖頸,脫了罩衣預備就寢,剛吹燈,聽見門閂被撥得磕磕有聲,她悚然大驚,“是誰?”

話音剛落門就開了,一個人帶著滿身冰涼的風雪氣進來,插上門閂摸黑尋她,絆在了桌旁的條凳上,那高高的輪廓難堪地崴下去,和桌下那片黑暗融為一體。

這種奇怪的出場,大概除了容實沒有其他人了。她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悠著點兒?飛檐走壁有能耐,進屋摔個大馬趴。”

地上人哼哼了兩聲,“你還笑話我,疼死我啦。”

她下炕扶他,摸著個腦袋,順著往下拽到胳膊,用力拉了起來,“摔著了?要不要緊?”

他一蹦而起,“不要緊,我耐摔打。”上手一把抱住了她,把臉埋進她頸窩裏,蹭了蹭道,“媳婦兒,我可太想你了。”

頌銀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皇帝強硬,她咬著槽牙和他對著幹;容實易欺負,她就分外心疼他。其實她明白,這人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厲害角兒,他了解她的脾性,該服軟的時候服軟,扮個楚楚可憐的模樣沖她撒嬌,她就六神無主了。她是女人的身子男人的心,但對於愛情裏從來沒有自尊心的容實來說,你不賣乖我賣乖,能屈能伸。兩個人裏總得有一個處於弱勢,她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只有他來相就。在她跟前別耍機靈,也別鬥心眼兒,她一瞧自己在氣勢上絕對壓過你,她就開始變得暖老溫貧起來,任何事情都有求必應。

頌銀這刻泡進了蜜罐子裏,幾天來的辛苦和委屈見了他就散了。擡手捋捋他的頭發,“我也想你,可你這會兒不能來,萬一叫他拿個現形,那還了得?”

他得意洋洋挺胸,“我瞧準了時機的,他今晚上不是禦幸妃嬪嗎,自己且忙著呢,哪兒有空管我呀。再有一宗,我把他埋在我身邊的線給掏出來了。皇上有權決定他的死活,我有權決定他爹媽的死活,瞧他到底向著誰。”他大手一揮,“爺們兒的事兒你別管,你好好的就成。”

頌銀因他這幾句話逐漸放了心,可是想起前兩天夜裏的事兒,又難過得無以復加。本打算告訴他的,再一想怕調唆得他沉不住氣,只得隱瞞下來。愈發往他懷裏拱,“你抱抱我,抱得緊緊的。”

他箍緊她,親了親她的耳垂,“再忍一程子,等交了夏,朝廷挪到避暑山莊去,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她不說話,尋他的嘴唇,用力親他,把他的魂魄都給吸出來了。容實起先還發愣,立刻回過神來反客為主,唇齒間呢喃著:“半個月沒見了……想得我……疼。”

她嗯了聲,“哪兒疼?心裏?”

他牽她的手往那兒一搭,“從上往下一溜都疼。”

雖隔著衣袍,依舊能夠感覺到那驚人的形狀和熱度。頌銀紅了臉,抽回手打了他一下,“沒出息的樣兒!”

他咧嘴笑著,“見了你就這樣,以前不敢讓你知道罷了。”

她愈發羞了,“你這人滿腦子汙穢。”

他厚著臉皮說:“汙穢什麽,這是人倫。我就對你這樣,對別人又沒興致,怎麽算得上汙穢呢。”

她在朦朧的夜色裏辨認他的臉,舍不得他煎熬,慢慢解了衣裳,別別扭扭說:“動靜得小點兒。”

他咽了口唾沫,往下掃一眼,心慌意亂。可是沒讓情欲蒙了心竅,光貪這一回歡,還圖不圖以後了?他替她合上了衣襟,“我能忍住,你別招惹我就成。我來見你不是沖著這個,就是想你了。”說著頓了下,攥住她的手道,“前兩天得了信兒,知道他夜裏來找過你,我心裏急得火燒似的。想來瞧你,他在外圍設了人,我繞不開,只好半道上退回去。今兒人好像是撤了,我才能來見你,也待不長,即刻就要走的。”掩著她衣襟的手順勢往下壓了壓,揩著一點兒油,高興得花枝亂顫,“咱們有的是時候,不急在一朝一夕。”

頌銀怕他誤會,囁嚅道:“來確實來了,可沒對我怎麽樣,就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