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第3/7頁)

  轉了轉眼珠子,朝四阿哥意味深長地笑笑:“弄不好,將來就是一家人,我又怎麽會不知輕重?”

  四阿哥被她最後這句堵得啞口無言,心中自是不信她有那麽好心,只好望向楚言,想從她那兒弄點真相。

  楚言已經被八福晉紅口白牙,瞎掰的本事驚呆了,心中佩服萬分。如果不是一點就著,保持這樣的發揮,倒也是個妙人!只可惜,今天的事兒,已經如一顆石子投入水中,影響會一圈圈擴大,八福晉怕是不能這麽輕易脫身事外了。

  宜妃把八福晉十福晉好一通喝罵,又安慰了楚言兩句,才帶了眾人離開。

  走進屋,楚言坐到床上發呆。

  琴兒跟進來,輕手輕腳地打掃收拾,在角落裏發現兩個最小的娃娃完好無損,另外一個大些的只缺了一塊,連忙拿過來給她看。

  楚言嘆了口氣,納塔莎,我自身難保,護不住你們!找了一條帕子,隨便一包,丟進箱子裏。

  四阿哥進來,看見了,狀似不經意地問:“是什麽東西?被八福晉砸壞了?”

  “一個木頭娃娃。”

  “八阿哥送的?什麽時候的事兒?”聲音裏有自己不曾覺察的緊繃。

  楚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乖乖作答:“壽筵那天。”

  四阿哥試圖緩和口氣,說出的話卻更加嚴厲:“你好好一個姑娘家,做什麽去同他們糾纏?”

  楚言不語。

  四阿哥嘆了口氣,上下打量一番,見她身上沒有一件首飾,問道:“那塊玉佩呢?怎麽不見你帶?”

  楚言撇撇嘴:“那東西,以前四爺隨身帶的,我拿來帶著,不是存心找不痛快麽?一個娃娃擱在屋裏,尚且有人跑來砸。一個玉佩戴在身上,我不想活了?”

  四阿哥又好氣又好笑:“你把四福晉想成什麽人了?八福晉那樣的潑婦,世上能有幾個?”

  楚言心中贊同,他的女人自然不會這麽不堪!也不知道康熙當初是怎麽想的,八福晉要是配給了四阿哥,演兩場《馴悍記》,也就老實了,八阿哥娶的要是四福晉那樣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也許是因為八阿哥沒有德妃那麽個娘,連媳婦都不能自己挑,或者,康熙一開始就不想給他當太子的希望?

  四阿哥喚了她一聲:“想什麽呢?這愛走神的毛病總也改不了!”

  楚言隨口回道:“在想四爺府上另外幾位福晉,不知是什麽樣的人。”

  四阿哥臉上一僵,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方才,你怎麽不知道躲?竟像是等著她來打!”他離得遠,也看出八福晉並不真想打她,憑她的機靈,又怎麽會挨那一下?

  為什麽?因為那段曖昧的感情,甜蜜的時候少,折磨的時候多,象根刺象粒砂,紮在她心上,而她自己無力拔出來,越想擺脫,紮得越深,如果,有人能幫她拔除這根刺沖去這粒砂,付點診療費,有什麽關系?

  臉上卻是微笑,有些頑皮:“知道四爺會來救我啊。”

  四阿哥盯著她看了半天,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唉——有時,真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真糊塗?”

  何吉在外面叫,四阿哥出去一趟,拿了一瓶藥膏進來:“用這個藥膏,好了不會留疤。”

  楚言伸出手,想要接過來。

  四阿哥已經用手指挑起一些,往她臉上抹來。

  楚言只好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指下細膩滑嫩,四阿哥輕輕撫過傷口附近,心中微嘆一聲,撤回手指。

  楚言忙出聲央求:“四爺,把這瓶藥膏賞我吧。”

  “這藥膏趁著還沒完全結疤,抹一回就夠了,你要做什麽?”

  “繡繡受了傷,給她用。”

  四阿哥盯著她,搖頭笑道:“你自己都管不好,偏要去替個下人強出頭!為了把事情鬧大,拼著叫她打你一巴掌,值得麽?” 話雖這麽說,到底還是把藥瓶給了她。

  楚言心中有事兒,一夜都沒怎麽睡安穩,天明醒了,索性起身下床。

  撩開窗簾一看,一個雪白的世界!昨夜竟是今冬的初雪,此時,天空仍在飄飄揚揚地灑下雪花,地上已經落了大概有一寸。

  心情重新輕快起來,穿好衣服,趕趕地編好辮子,就出了門。

  時間尚早,院子裏靜悄悄的,禦花園裏也只有正在掃雪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