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第2/7頁)

  “我自個兒收拾的。”誰象她們,一樣首飾,一件衣服,一個玩意,都要靠男人施舍!

  八福晉一愣,隨即歡喜地笑了:“那麽,就這樣!我一回府,就讓人給你把東西送過來。”不想夜長夢多,還是趕緊走人。

  “慢著!”楚言音調不高,語氣淡淡,卻不容忽視:“八福晉,咱們還有一樣沒算清吧?福晉打了我的丫頭,這筆賬怎麽清呢?”

  八福晉一愣,隨即淡淡一笑:“我打了你的丫頭,你也打我的丫頭好了!” 一手指著秀桃,沒有絲毫愧疚。

  “方才那一掌,是她替福晉下的手?”楚言憐憫地看了秀桃一眼,跟了這種主子,還真是命薄如紙。

  秀桃身體一顫,心中一涼,低頭不語。

  “不是。是我下的手。你想怎樣?”八福晉板下臉,有些警惕地看著她。

  “繡繡雖然是伺候我的丫頭,到底是個宮女,不是隨便哪裏的丫環。要麽,公事公辦,繡繡沖撞福晉不對,外命婦無故毆打宮娥也有違宮規,娘娘們自會定奪,也不是我和福晉能商量出結果的。要想私了,也有兩個法子。”

  八福晉又好氣又好笑,她自幼出入宮廷,被她打過的宮女太監,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還從來沒有誰為了這個處罰過她。略一沉吟,對這個丫頭到底有幾分忌憚,也怕和她鬧僵,回頭胤禩不依,因而問:“哪兩個法子?”

  “要麽,福晉向繡繡賠個禮道個歉。要麽,福晉也讓繡繡打上一巴掌。”

  此言一出,不但八福晉那邊的人大驚失色,摛藻堂眾人也都是一臉惶然。繡繡慌慌張張地擺手,說不出話來。

  一邊是皇子福晉,一邊是下等宮女,這種念頭,想想都是犯上!

  八福晉臉上掛不住了,柳眉倒豎,杏眼含煞:“你這是存心找碴兒!”

  楚言淡淡一笑:“要是原本沒碴兒,豈不是白忙一場?”

  談判破裂,氣氛僵持。卻聽“撲哧”一聲,綠珠躲在一邊,一直認真聽著看著,有些遺憾八福晉竟然拿楚言沒轍,又見楚言步步緊逼,八福晉難得吃癟,不由心中痛快,笑了出來。

  這一笑,又是火上添油,八福晉咬著牙,往前沖了兩步,又一次高高舉起右掌。

  這一掌卻落得極慢,兩雙眼睛注視著對方,一邊噴著怒火,另一邊沉靜如水,水下還藏著些不知名的東西。

  八福晉心頭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她在等著這一掌,她算計好了,等著自己這一掌下去。她打的什麽主意?

  離著楚言的臉還有兩寸,纖掌生生停住,進也不是,收也不是。八福晉躊躇兩難,楚言一臉鎮靜。

  門外傳來一聲大喝:“住手!放肆!”

  八福晉一驚,扭頭見宜妃和四阿哥出現在門口,訕訕地將手收了回來。

  然而,長長的指甲套仍在楚言臉上蹭了一下,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痕,偏偏楚言皮膚極是白皙嬌嫩,鮮血滲出來,觸目驚心。

  宜妃氣得渾身亂顫,幾乎說不出話來。枉她為了娘家人費盡心思,她這兩個侄女兒光知道要強,怎麽就半點沒有別家女孩兒的伶俐聰明?

  四阿哥本是一臉怒氣,再見到楚言臉上的傷,真如結了冰一般,待她請過安,伸手一拉,將她扯到自己身邊,轉眼望向八福晉,兩點黑漆下波濤洶湧:“八弟妹,好興致啊。”

  八福晉訕笑兩聲:“四哥,有陣子沒見,可還好?”要說呢,她和這些阿哥公主也算是一塊兒長大,唯有這位打小冷面冷心,從來對她不假辭色,今兒,偏偏是他來了,這事兒可怎麽是個了局?

  “多謝八弟妹記掛。今兒,什麽風,怎麽把八弟妹給吹到摛藻堂來了?哦,十弟妹也在,摛藻堂挖出金元寶了?”四阿哥不慌不忙,象在敘家常,說著有四阿哥特色的皮包骨頭的風趣話!

  綠珠本來在發呆,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驚肉跳,連忙低了頭,過來行禮。

  八福晉鎮定下來,看了看宜妃,瞟了綠珠一眼,笑道:“今兒,十弟妹到我府上,說起摛藻堂來了個趣人。正好,我也要進宮來給姑姑請安,就想過來會會。”

  “就是會會?”四阿哥瞥了一眼楚言的臉,話中透出冷意。

  別的還罷了,這一下,她可真是冤枉!眼見四阿哥對這個丫頭呵護有加,八福晉頗覺安慰,笑吟吟地撇清:“都怪我笨手笨腳,見到佟姑娘頭發上有個東西,好心想幫她拿掉,誰想突來一喝,我手一抖,甲套竟把佟姑娘的臉給劃壞了。好在傷得不深,我回頭讓人送上好的藥膏來,擦兩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