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七章

眾人更是大怒,喝道:「這司馬繁練的不是正派武功。」

天毒對毒物最有研究,曉得厲害,高聲提醒,「大夥少心,這畜生生以屍傳毒之法,千萬別隨便接他手中扔過來的東西!"

司馬繁長笑,不可一世道:「讓你們看看什麽是正派武功。」

接住青年屍身的是槐二哥,他為人熱情,最喜歡和年輕人一起私混,,見一個時辰前還親親熱熱聚在一起的兄弟沒了呼吸,又悲又憤,吼道:「大夥上啊!殺了這小……」忽然腳下一軟,屹然倒下,身後幾人手腳撐不住,也滾地葫蘆似地倒了下去。

拈手為刀,運氣一砍,驟然一聲慘叫,素以鐵臂聞名的蔣力神,竟被他的手刀活活砍下右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斷臂處血流如注,染濕衣裳頭臉,片刻間成了一個血人。

眾人怒叱,,連忙收了掌拳刀槍,接過半空中摔過來的人形擋箭牌,卻赫然發現那青年七竅流血,早沒了聲息,臉黑得如煤炭般,詭異非常。

眾人都感心悸。

司馬繁一掌偷襲成功,身形轉動,掠向西邊防守最薄弱的地方,隨手劈倒兩名少林寺僧侶,抓起剛剛被他封了穴道放在地上的青年,身撲上來的數人扔去。

白少情也是一凜。他當然知道司馬繁施展的是橫天逆日功;可司馬繁武功為何突飛猛進?

整個大殿仿佛狂風驟襲,眾人幾乎同時出手。

其實,水月兒有一事猜錯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

司馬繁並沒有一劍了結方牧生,而是使擒了方牧生。方牧生雖然年紀偏大,模樣不怎麽樣;但練的功夫卻恰好是陽剛路子,和橫天逆日功有七,八分相似,身上幾十年深厚的功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通智大師雖然早有防備,卻不知司馬繁功夫這等強橫,瑯蹌後退數步,一口鮮血,哇地噴了出來。

司馬繁被白少情用屠龍劍所傷,自知應早日療傷,哪裏還顧得了方牧生是否年輕美貌?因為生擒了方牧生,潛藏幾日,除了準備傷害白少情外,所有功夫盡用來采陽補陰上。若方牧生的弟子將方牧生長褲脫下看了,定氣炸了肺,從此無臉見人。

司馬繁自然顧盼,笑道:「大師,你看我……」話到中中途,忽然出掌,擊在通智大師雙肋之下。

等他回到少林寺之時,內傷早已全愈,更評借方牧生畢生功力,又在武學上更進了一大步。

通智大師念一聲佛號,垂眉道:「司馬公子,你可有要分辯的地方?」

司馬繁一招赫住眾人,又是一陣囂笑,心裏卻知道雙手不敵眾拳,若殿內人再不顧生死地圍上來,便是功力再高也要死在此處。尋思間身形微動,雙掌不曾稍停,霍霍拍下,又有幾個武功尋常的武林人士慘叫一聲,跌向外方。

沒有人再將雷鳴這個人證放在心上--若司馬繁就是蝙蝠,那犧牲一個正義教的分壇主來陷害屠龍小組的成員,又算得了什麽?

「啊!」

天極和地極蓄勢待發,防他惡向膽生,向司馬夫人驟下殺手。

「司馬小賊……啊!」

圍著白少情的人,已經緩緩挪動,向司馬繁靠去。

白少情冷哼移步,欲要攔截司馬繁,左邊卻驀然伸出一雙雙軟又白的手來,疾點他肋下。

還有什麽人的指正,比司馬天的遺孀的話更有力?

白少情只道是司馬繁暗藏的內應,不假思索,回掌便擊。目光觸及對方,竟是易了容,眼睛卻還骨碌碌直轉的水雲兒。白少情怎會認不出她的眼睛?連忙收回掌力。

「你居心叵測,故意帶我到少林寺來。你以為我只是個沒有用的軟弱女人,怎猜到我一直在冷眼旁觀你的所為?那晚我偷偷見你打扮得像白衣公子一樣出去,就知道你又要動手了。果然,睿智大師死了,方掌門失蹤,白公子失蹤。可我還是不能說,我咬緊了牙關,不到最後關頭,一個字也不能說。」說完最後一個字,緊緊咬住下唇,一抹鮮血逸出厚厚的面紗,雖透在黑紗看不出顏色,但看在眾人眼中,卻是令人心寒的殷紅。

白雲兒露出詭異笑容,壓低聲音道:「公子,現在還不是時候啦!」

她一字一句仿佛都是從齒間擠出,不斷冷笑,笑到後來,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傈。

殿中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司馬繁處,沒人關注在邊的動靜。

司馬夫人盯著司馬繁道:「我一直不敢說,你手段太過厲害,我死不足惜,但瑞兒怎麽辦?夫君的深仇怎麽辦?我一直忍辱負重,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為了今天。我要在所有的武林同道面前說出來,我親眼看見你殺死我夫君,你趁他不留神,當胸印了他一掌,唯恐他不死,又抽劍刺了他。你對著他的屍身嗤笑,說你就是蝙蝠,如今多情林就是你掌中之物。哼哼,你只道我在花園裏賞月,你又怎知道多情林裏有多少秘道地庫?司馬繁,你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