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 殘更不寐 第七章(第5/6頁)

少主,你要我走的。

容恬坐在床邊,鳳鳴坐在容恬懷裏,兩人正緊緊抱著一團。

曲邁琢磨著這是自家少主,可不能讓西雷王隨便欺負,自己還是留下來給少主壯膽吧,正要開口表忠心,卻看見鳳鳴對自己使眼色。

聽見後面動靜,鳳鳴茫然轉過頭來,雙眸好像兔眼睛一樣哭得通紅,眼角猶帶著淚珠,驚訝地瞪著曲邁。

昭夢庵帶著孔葉心,朝鳳鳴點點頭就無聲溜了。

曲邁也瞪著他。

「屬下到時間檢查各處哨崗了。」容虎沉著告退。

下一秒,容虎從門外追進來,氣急敗壞地拽著曲邁的後衣領出去了。

「鳴王,奴婢出去瞧瞧煎藥。」秋藍屈膝行禮告退。

臨走還不忘順手關上被曲邁踹開了的房門。

其他人很快察覺低氣壓詭異地籠罩頭頂,心裏一凜,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經過這麽一鬧,鳳鳴也不好意思再哭。

唯獨容恬半天不發一言。

被屬下看見自己哭得慘兮兮的臉,真的……挺丟臉的。

捅得好啊!

房裏剩下一對小情人,甜膩地卿卿我我。

捅離王?

「以後還任性嗎?」容恬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拭鳳鳴臉上的淚痕。

秋藍沉浸在對鳴王的敬服和仰慕中,蕭家人沉浸在「我們少主總算有蕭家人的血性」的欣慰激動中,連容虎都忍不住偷偷感慨,鳴王這次總算沒有在離王面前露怯,沒有丟大王和西雷的臉面。

「不忍心。」

夢中相遇,對強者宣戰,百折不撓,誓不低頭。

「乖嗎?」

這是一件不可思議卻又激動人心的事。

「乖。」

實力如此懸殊,眼前這一位還敢宣戰,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撲上去,挑釁離王,這不但是悍勇,簡直……簡直就是神勇!

「那先喝藥吧?」

而鳴王(少主)的功夫,相比於蕭家殺手團從小訓練出來的精英們,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普通。

「啊?可是已經喝過了呀。我這幾天很配合,都是主動喝的,不信問秋藍。」

若言的實力,大家就算沒有親自領教過,聽也聽說過,那叫一個深不可測,完全和西雷王算得上是一個档次。

「知道你有喝。」容恬瞥他一眼,「可剛才你把喝下去的藥吐出來了,有沒有這回事?」

整場講述中,「什麽」的驚叫此起彼伏,如果這個時代有眼鏡,一定已經乒乒乓乓跌碎了一地。

鳳鳴今非昔比,已經不懼怕喝那麽幾口苦藥汁了。

「什麽?!什麽?!鳴王你刺中了離王?!!!」

但成長也有成長的煩惱,似乎這麽一成長,就等於把討好處,講條件的大好時機都失去了?

「什麽?!鳴王你和離王鬥劍?」

「藥可以喝,但是要有糖果。」

「什麽?!鳴王你咬了離王一口?」

「糖果?」

「什麽?!鳴王你在離王寢宮裏向離王提出了決鬥?」

「咳,這個。」鳳鳴指指容恬形狀完美的薄唇。

而當他終於可以在床上坐起來,眉飛色舞地向容恬和一幹忠心耿耿的下屬們講述自己跌宕起伏的經歷時……

想表現得雲淡風輕,但從耳後根紅到脖子的臉,已經暴露他心裏的緊張和靦腆。

如此良好的條件下,鳳鳴的身體正以令人欣慰的速度不斷好轉。

唉,要比臉皮厚,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容恬啊。

至於護理團隊,那更了不起了,以西雷王容恬為首,大侍女秋藍為輔,在這兩人照顧下,鳳鳴吃了睡,睡了吃,活得比春風愛撫下的小白豬還舒坦。

怎麽他每次都可以很風流倜儻、瀟灑自在地,宛如談論天氣一樣,臉不改色地向自己提出親吻、抱抱、次數、姿勢……的要求呢?

確實為鳳鳴的身體康復立下不容忽視的功勞。

「三日不見,想念本王的吻了?」容恬非常享受鳳鳴赧然的主動,微笑著問,「那你先說說,本王的吻有多讓你舒服,是喜歡舔你的牙床呢,還是咬你的舌尖?」

自從鳳鳴倒下,蕭家資源就充分發揮了用處,別的不說,光是調理元氣的人參就保證了供應,尋常富貴人家都難以覓到的上等雪上老參,像胡蘿蔔一樣不吝嗇地用,源源不斷灌到鳳鳴飽經風霜的小身板裏。

鳳鳴被調戲得渾身發熱,大為窘迫,正要不甘心地抗議,忽然臉色一變,軟軟趴在容恬身上,蹙眉說,「哎呀,胸口好悶,我是傷員。不好!肺又痛了,可能要吐血了。快!人工呼吸!人工……唔唔——!」

藥品方面,為了他的身體,容恬有什麽是不舍得買的?蕭家寶庫天下聞名,裏面藏的各種百年一遇,千年一收的珍稀藥物,有什麽是不能花在少主身上的?

期待的吻,帶著他最愛的男人的氣息,終於覆上了他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