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第2/5頁)

那時候不僅互聯網上在猜誰會是幸運的女主人,就連程臨嵐也在疑惑。

但那時候她以為他們兩人的緣分,早已斬斷,沒想到這枚昂貴的戒指給了景致。

至於景致讓程臨嵐轉交的鉆石,在三天後到了了程寄的手上。

程寄站在窗邊,身形映成一道黑色的剪影,他癡迷地摩挲著那枚鉆石,像是在撫摸景致。

別墅的二樓有傭人走動,但每個人的動作都很輕,時不時傳來醫用儀器的跳動聲,程臨嵐走到某個房間,程老爺子躺在病床上,形容消瘦,精神已經大不如前。

但到底是為了守住家業,從刀山火海中拼出來,威嚴慣了。

他瞧了程臨嵐一眼,又看向窗外。

程臨嵐走過去,坐在床邊,幫程老爺子記錄下各種醫用數據,程老爺子問她程寄在哪兒。

他現在時時刻刻,有事沒事都要拉著程寄,不知道是贊賞,是折磨還是懲罰。

程臨嵐沒有立即回答,她看向窗外,看著濃重的鉛雲,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程老爺子並沒有一味地阻攔她嫁給那個男人。

她輕聲說:“爸,小寄和我們不一樣,我一個女人也不比他們男人差。”

2020年4月的的時候,程老爺子數度病重住院,程臨嵐正式繼位,執掌程家大權,而程寄Greco的執行總裁的職位被撤下,換成了姚助理,程氏集團旗下找不到程寄的位置。

一時之間,圈子裏暗流湧動。

誰都明白,程寄在這場遺產爭奪戰中,什麽都沒拿到。

景致從陸義森那兒聽到消息,才明白香港的那天晚上,程臨嵐說的什麽意思。

她在辦公室靜坐一天,不讓任何人打擾。

程家在時尚產業中有很大的影響力,甚至娛樂圈也有涉及,新聞媒體少不了跟風報道,就連八卦娛媒都已經把程家的發家史扒了個底朝天。

景致在一篇篇雷同的新聞中,找到了一星半點關於程寄的影子。

那是一張程臨嵐很久年前的照片,黑壓壓的背景中,人群熙熙攘攘,程寄的臉早已經模糊成粗糙的噪點。

大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眼底一片漠然。

那時他們的人生還沒有交匯。

景致再次見到程寄是在第三年的十一月末,秋末冬初,地上堆滿金黃的銀杏,澄靜闊遠的天開始轉向灰白陰沉,晚上她和溫以澤盛裝出席一個晚宴。

她穿一條銀灰色的吊帶連衣裙,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感受到了冬日撲面而來的冷意。

溫以澤站在她身後,很貼心地攏了攏她身上的黑色大衣 替她擋去冷風,“進去吧。”

那是個私人晚宴,一位頗具影響力的時尚雜志主編舉辦的,幾個小時前剛走了紅毯,業內人士眾多,臨近飯點時間,自然是要好好吃吃飯聊聊天,打探打探消息,不對外公開。

來的人不僅有明星網紅,歌手導演,制片人,還有各大國際奢侈品牌在中國區的代理。

溫以澤是近兩年大熱的小生,他一入場,就吸引了許多老板制片人的目光。

景致作為他的經紀人,自然也受到了關注,似乎很多年前的畫面重新上演,讓她有種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只不過那時候她作為程寄的依附,借得他一點光,但現在誰都知道是景致把溫以澤捧出來,不容小覷。

景致臉上堆著笑,很熟練地與他們推杯換盞,在一張張虛情假意的笑容後面,她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張臉。

那張曾經被程寄揍得血肉模糊,幾乎快被她遺忘的臉——金凱。

景致的目光微微頓住,不過很快就移開,但就是這一兩秒的遲疑,也讓金凱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過去。

被重創後,他去做過美容修復手術,但畢竟骨頭斷裂,瓷瓶有隙,和以往總有點差異。

他們在談影視平台數據,接下來的大方向以及其它新型投資,景致話不多,吃著飯,偶爾點個頭,或者和溫以澤說幾句話。

好像只有她是真的來吃飯的。

周圍是淡淡的音樂流淌,等景致回過神的時候不知道怎麽整張飯桌上,話題主持人已經交接到了金凱身上,他一副很篤定“別人不知道”的口吻問:“你們有誰見過程寄?”

冷不丁地提起一個遠離話題中心的人,讓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更何況前段時間程家股權變更,人事傷筋動骨地大調動,更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對於處於台風眼中的程寄,這三年來蹤跡神秘,沒有人不好奇。

果然有人追著問:“你知道?”

“也是很偶然的一次機會,”金凱點點頭,看上去謙虛但很自負,裝作很隨意地說,“有一回在美加邊境看到的。”

“他怎麽跑去美國了,在那做什麽?”

“具體不清楚,看上去人挺頹的走在路上,一副自閉的樣子。”金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