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3/5頁)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寄洗完澡,也掀開被子躺好。
隨後燈就滅了,白色的紗窗透著幽幽的月光。
程寄一直沒有動作,景致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但這種事她不太想要主動,於是轉了個身想假裝睡覺,但沒過多久,身後就有屬於男人的高溫貼上來。
靈巧的手指沿著脊骨,陷入她的腰窩,停留在柔美的漩渦中,柔軟的嘴唇附在脖子處的軟肉上來回遊移。
漸漸的,兩人意亂情迷,景致知道,程寄要發作了。
他身上有很清冽的冷杉香氣,景致被他抱在身上的時候,一直拉著他,纏吻個不停,直到他用力地壓著她肩膀。
景致忍著,什麽也沒說。
黑色的夜映襯著程寄那雙淡然的眼尾,紅幽幽,像是開了一朵繁復的花。
電話鈴聲忽然間響起,一聲急切過一聲,但都被綺靡的夜掩蓋,然後又慢慢地低下去。
漸漸地景致心裏那根弦拉起。
好像時間不多了。
那晚他們其實並不熱烈,更多的是相互撫摸,溫熱的手指從她臉頰一直到她薄軟肚子上。
程寄忽然難言地說:“景致,你等等我。”
“等你什麽?”景致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長久的分別,說話也格外地輕松。
程寄說:“等我幾年,等我回來。”
一個女人等一個男人是最傻的事。
時間很寶貴,尤其是女人的時間。
景致躺在他懷裏,渾身癱軟,只有那只手還摸著他的短發,刺刺的發癢,她朝著程寄飛了媚眼,很直白地說:“誰要等你,說不定我明年就找個人結婚了。”
直到她低眉,看到程寄眼裏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她才覺得自己說錯話,心口一滯。
聽到程寄微酸地問她:“誰啊,還是溫以澤麽?”
“你管我找誰,反正不是你。”景致心裏不是滋味,她低頭吻他,本來想告訴他,那都是自己的胡說,但程寄吻得很用力,讓她開不了口。
兩人肌膚相親,汗水交融,熱氣蒸騰。
景致快失守城門的時候,程寄伏下身,在她耳邊說:“景致,我們要個孩子吧。”
猶如一記悶雷在她耳邊炸響,暈沉沉的大腦恢復清明。
她看著程寄,想要捕捉一絲開玩笑的痕跡,可她看了很久,那張臉也在認真地看著她,眸光沉沉,不似做假。
怎麽有人會壞到這種程度,讓她未婚先孕呢。
正當景致要罵他幾句渣男的時候,床邊的鈴聲驟然間響起。
不像之前還帶著“很抱歉,打擾了”的輕柔,這回是“急雨落在鐵棚上”,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景致和程寄都轉頭看過去,程寄按下了接聽鍵,他趴在她身上聽著。
對方的聲音急切,但還是條理清晰,他說了很多,但景致只聽懂了一句:程臨興開始動手了。
隨後就掛了電話。
程寄看著她,忽然輕輕笑出來,手指撫上她的眉間,說她這麽嚴肅幹嘛。
景致這才發現自己緊皺著眉。
那天程寄其實格外沉默,不怎麽說話,基本都是他問一兩句,然後就交給景致控場。
她的心沉溺在他的溫柔與深情中,像是泡在深海裏,她的心臟被擠壓出許多細密的泡泡,那是酸澀的表現。
景致想逗逗他,故意誇張地說:“我這是在擔心你,能不能趕來我明年和陌生男人的結婚現場。”
但她沒發現自己的眼角閃著水光。
程寄垂下眼眸,臉上含著笑,聲音還是充滿占有欲,他說不管他趕不趕得到,這個男人的下半生肯定不得安生了。
所以為了讓其他人過得好一點,景致你就別造孽。
他與她耳鬢廝磨,互訴衷腸,身上的溫度漸退,他們只剩下最後幾分鐘的溫存時間。
程寄把腦袋蹭在她胸口,在最後一刻,說“那我就把你的心拿走了。”
他的聲音輕輕的,景致的心好像在這一刻被鼓風機吹得脹脹的,喉嚨澀啞得說不出一句話。
隨後他退了出來,從她身上離開,穿好衣服。
臨走前,像往常那樣在她脖子處重重地咬下一口,手在腿的軟肉上揉捏,像月亮盈缺的一捧。
“沒有心,就不要喜歡別人,等我回來,把心還給你。”他這樣說。
房間忽然安靜下來,只有一盞燈光伴著景致,在淩晨兩點,一切都是黑乎乎地沒有邊界,好像連同他帶走的,真的還有她的心臟。
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景致躺在床上,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但她怎麽也想到,那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如果她知道的話,也許會對他更柔情蜜意一些。
*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程家天翻地覆。
景致也才明白程寄究竟是做了什麽。
原本程寄當家作主,板上釘釘的事,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程臨蘭成了最後的話事人,而程臨興由於高官的賄賂案,正被監押審理,順便也牽扯出了前段時間溫以澤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