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向斐然也醒了過來,但不是被商明寶弄醒的,而是因為充血緊繃的感覺太反人類,直接將他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向斐然也完全無暇發現懷裏這具軀體的僵硬,深深地吸了口氣後,他將手從商明寶的腰間輕輕擡走。

斐然哥哥醒了!

商明寶唰地一下閉上眼,每個毛孔都熱得燥得發癢,體表像是燒著了一般。

在她高懸不下的忐忑中,向斐然將枕著她的那只胳膊抽動。他既要抽出,又要防止吵醒她,因此動作行進得很緩慢。

床很軟,吃力道——向斐然不可避免地借助腰腹核心。

一下很輕很輕的前頂,破開了上下兩團溫熱、沉甸甸的腿肉。

這只是毫無力道的一下意外,但帶來的力量比想象中更有穿透力,不是漣漪,也不是水紋,而是帶力度的溫泉水湧,柔蕩著,直接送到了商明寶的身體深處。

她只覺得脊心一酥,用力抿住唇,才抵抗住了那一聲本能的輕哼。

向斐然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或者說,比她更糟糕。

脊心躥起電流,從尾椎一直襲到了大腦皮層,帶給他近乎失重的快感。甚至想,要不要直接做了。但這個不負責任的想法只在他腦子裏閃了一秒,就被他狠狠壓了回去。

他終於順利地將手臂抽了出來,輕輕地、劫後余生般地舒了口氣,繼而毫不留戀地起身。

這覺是他媽的睡不了了。

他走到客廳,抽起茶幾上的煙盒。怕推拉玻璃門的聲響吵醒商明寶,他這次走進了浴室,在洗手台邊抽了一支煙。

鍍鉻水龍頭裏流出冷水,將跌落的煙灰沖進下水道。向斐然看了會兒,接了幾捧冷水潑臉,繼而兩手撐著洗手台,從鏡子裏眯眼打量著自己,充滿了一股抽離的陌生與探究。

被鏡子倒映出的男人的臉,清絕骨相分毫未改,但被水流淌過下巴與喉結時,眼裏卻有了此前從未有過的欲色。這種欲色被他用理智壓了下去,像怪物被潛回了黑色深淵,壓抑著、躁動著,攪起一層令人無法看清的晦沉。

他從來都無欲無求、平靜凝練的雙眼,成為了欲望的深淵。

但他不打算跟她做的,今晚上發生的,就是他能允許自己的極限了。

想不清,暫時就不要想。他所心所欲地活了二十四年,連向微山幾百億市值的資產和國際頂尖級別的生物實驗室都能無動於衷,又憑什麽不能拒絕她的身體?

在對自我意志的做主上,他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天才。

他穿上外衣,在沙發上闔眼躺了一晚。

-

第二天一早,商明寶是被掃雪車的運作聲吵醒的。

室內很明亮,不見向斐然人影。但奇異的是,她心裏一點不慌,並不著急找他的去處,因為她知道向斐然不會丟下她不告而別。

穿衣起身,商明寶一邊隨手梳攏頭發,一邊走上陽台,點開app推送的新聞直播。

整個曼島銀裝素裹,哈德遜河的河面反射著金色晨光,如此絢爛,讓人快看不清兩岸的建築。新聞裏,主持人報道這是本世紀自2004年和2015年之後,哈德遜河第三次最嚴重的結冰,冰層厚度超過了2015年的1.5英尺。為了不影響航運,破冰船已經在運作,被破開的碎冰浮動於金色河流上,讓人以為春汛已來。

商明寶聽了會兒新聞,才驚覺到這是她第一次聽晨間新聞。

怎麽,跟向斐然在一起的第一天,連天氣都成為了她想要關心的細節。

她不僅關心天氣,也關心過去二十四小時這世界上發生的一切——政要出訪、局部戰爭、曼島交通擁堵、聖誕集市照常營業、波道夫·古德曼百貨營業額創新高、有只斑點狗在午夜前夕叼出了它只有三個月大的小主人讓他免受死亡之災。

下了一夜雪的紐約澄靜無風,正如她伏在欄杆上看著世界的心情。

視線中瞥到向斐然的身影時,商明寶忍不住自顧自笑起來。

果然,他是去買早餐了,左手提了兩個紙袋和咖啡。

他穿行在深厚積雪中的畫面,有一股濃墨重彩的寂靜。

商明寶一手托腮認真看著。也許是目光擁有感應心靈的力量,她看到向斐然的腳步緩了一緩,接著,準確無誤地向這個方向、這個樓層高度擡起頭來。

他準確、堅定捕捉到她的樣子,仿佛他早已在街角仰望過這片陽台,不止一次。

商明寶托著腮的手松了一松,身體卻不動。直到手機裏的新聞播報被來電震動打斷——是向斐然打的。他掌著手機,目光從樓下筆直地望著她。

商明寶接起了,聽到他說:“進去等。”

商明寶問:“你買了什麽早飯?”

明明馬上就可以見面聊的,但向斐然在街角站住,與陽台上的她聊了起來。

“吞拿魚三明治,雞絲粥,可頌,牛肉時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