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單人睡袋寬幅有限, 即使完全鋪展開,也很難完全蓋住兩個人。商明寶好心好意,攥著向斐然的T恤說:“你別睡這麽遠, 後背蓋不到。”
向斐然只將上半身意思性地往她那邊挨了一挨。
商明寶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醞釀了會兒,只覺得他籠在她鼻尖的呼吸很熱,而她自己的也很熱。她有點想吞口水,可是不敢,因為黑夜裏一切都很寂靜, 吞咽的聲音會很明顯。半上不下地忍了一會兒後,她開口, 小小聲地說:“熱。”
向斐然只好與她分開幾寸, 問:“這樣呢?”
商明寶感受了會兒, 說:“中間進風了。”
攤平了的羽絨睡袋很輕很輕,沒有那種四處壓實了的包裹感。
向斐然睡意全無, 任她折騰,“你想怎麽樣?”
商明寶想了想:“我換件睡衣。”
她起身,也沒開燈, 而是摸黑到了衣櫃處,憑印象和手感抓了條輕薄的絲質睡裙。
黑暗中, 傳來她換衣物的窸窣聲。
過了會兒,床墊搖了一搖, 她身體的香味比她更早地到了向斐然身邊。床很大, 她屈膝跪爬了兩步,才掀開了睡袋。
“我換了件更涼快的。”商明寶很聰明地說, “你現在可以躺回來了。”
向斐然:“……”
他屏息,喉結滾動, 卻不敢下咽。
商明寶見他沒動靜,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手臂給我。”
向斐然睜開那雙狹長清明的雙眼,冷靜地說:“商明寶,你是真不管我死活。”
商明寶腦袋上冒出問號。雖然剛剛已經做過了很親密的事了,但她對男人的認知還是有限,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人有著怎樣血氣方剛又不講理的生理反應。她是他放在夢裏的女孩子,此刻穿這麽清涼跟他躺在一起,根本就是蹭一蹭皮膚就會上火,聞一聞呼吸都能立旗,而她對此居然一無所知,還一派天真純潔地邀請他共同抵禦寒冷。
他不需要抵禦寒冷,他現在比較需要洗冷水澡,或者去陽台上再凍一凍。
在商明寶好心的堅持下,向斐然還是伸出了手臂,壓抑著自己的滿心鬼胎,讓她枕進了懷裏。
……奇怪,都穿這麽涼快了,怎麽睡了沒十分鐘,又覺得熱得透不過氣了?
商明寶覺得燥熱難擋,在他懷裏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下姿勢。只是剛動了一下,就被向斐然摁住:“別亂動。”
商明寶不聽他,將膝蓋屈了一屈——即使只是隔著運動褲蹭到了大腿,向斐然也覺得身體哪處緊了一緊。他眉心低壓,深深地閉了閉眼。
這還沒完。商明寶突然將手掌貼到了他手臂上,感受了會兒,問:“斐然哥哥,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她回憶了一下,向斐然今晚上似乎確實都在冷冷熱熱地交替著。
向斐然被她冷不丁一碰,猝不及防地倒抽了半口氣——屏住了,忍了一會,化為克制灼熱的一息,緩緩地嘆盡了後,才稍稍低下了點頭,說:“你到底睡不睡?”
商明寶抿了抿唇:“你身體好熱,我睡不著。”
向斐然抽出手臂翻身下床——全程不帶一絲拖泥帶水:“沖個澡。”
他以極快的速度洗了會涼水澡,帶著一身與冬夜不符的冷氣回到她身邊。這回商明寶安分了,枕著他手臂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說:“晚安。”
實在很困,心思一沉靜下來後,睡意便無孔不入席卷而來。她沒幾分鐘就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給向斐然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實在走投無路,向斐然開始在心裏默寫植物的拉丁學名。
不知道淩晨幾點,商明寶被熱醒。她第一時間並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全然忘了自己在冬季。後背出了很多汗,吸著絲質睡衣貼在皮膚上。她睜開眼,在一團混沌的黑暗中清醒了會兒,緩緩地意識到了不對勁——腿、腿縫間的……
是什麽?
即使隔著運動褲有一定厚度的料質,她也感到了相當的熱度和……分量。
身後的呼吸明明很寧靜,就連兩只手也十分紳士守己,一只手墊在她頸下,另一只手則自然地搭在她腰間。
要怪只能怪,他們的身量太貼合,抱起來是嚴絲合縫地正正好好。
商明寶一動也不敢動,只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她怕自己一動,就把向斐然吵醒了。
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這就是談戀愛嗎?她發出哲學的、靈魂的拷問。談戀愛是要做這些事的!不行不行,雖然平時追星沖浪的她“熟能生巧”、頭頭是道、略懂略懂,但一旦真需要親身上陣,她就立刻被打回了葉公好龍的原形——
這種事情,還是看別人搞搞就好……來不了來不了,來不了一點!
一片緊張中,商明寶沒注意到身後的呼吸凝了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