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回 心生悔意武孟德(第2/3頁)

一聲號令,數百顆人頭落地,方臘手下那些遭他擒捉的文武官員,盡數斬殺當場,割了頭顱裝箱,要帶回汴京報功,其余珍玩財寶,亦盡數裝了,傳令麾下人馬,都往洞外匯合。

不多時,一股股官兵帶著繳獲沖向洞外,索超等還欲攔阻,曹操連忙道:“歸師勿遏!他的兵馬,是我二十倍,纏鬥起來,我等盡數難逃,且任他自去,去其九成後,斷他最後一成,便算大勝。”

當下放開道路,任由童貫大軍一股股殺出,暗暗計數,算著出去了八九萬人馬,這才列陣洞中,卻又不將洞口擋死,留出中間一道坦途。

果然落後的兵馬見有敵兵攔路,都不由驚慌,又因還留了條路走,誰也不肯拼命,都爭先恐後往外逃命,被兩邊南軍趁勢殺傷甚多。

其實若按老曹本意,盡數放他走亦無妨,只是考慮明教中人心思,這才擺下這等陣勢。

這股軍卻是冀景的部下,冀景見兵心已亂,連連呵斥都無人理會,也自無奈,揮動大斧往外就沖。

索超上前戰了幾合,冀景見他斧法不凡,深怕被纏住,奮力猛攻幾斧,趁機策馬逃去,慌忙之間,卻將個重要人物落在最後——

卻是一輛囚車,裏面盛著一個四十上下的宮裝女子,雖然形容頗是狼狽,卻遮掩不住天然的美貌端莊。

老曹一眼瞥見,心中一動,忽然拔刀沖出,奔馬如虎,快刀化龍,瞬間將推囚車的七八個宋軍盡數砍翻,單手拖著囚車進了本陣,只一刀,囚車劈得粉碎,順手摘下了面具,滿面殷勤,深深一禮:“嶽母大人在上,小婿武植參見!小婿救護來遲,使嶽母受此驚恐,此皆小婿之過也。”

那婦人逃出官兵之手,驚魂稍定,調整了一下坐姿,把儀容略加整理,細細看了曹操幾眼,這才開口道:“你認得我是誰?”

曹操恭恭敬敬道:“嶽母大人取笑了,除了聖公正妻、金芝之母,邵氏夫人,又豈會再有別個女子,能有這般風采氣度?”

那婦人點了點頭,沉下臉道:“這般說來,你這冒冒失失自稱我女婿的,就是那輕薄無行的武家小子?”

曹操面色微微尷尬,若論年紀,他如今三十有二,比這婦人小些也有限,卻成了對方口中“武家小子”。

但仔細一想,若從金芝這裏算起,人家叫他一聲小子,似乎也是順理成章。

眼珠轉了轉,瞥見幾個兄弟都在憋笑,老曹暗嘆一聲,索性把面皮一老,點點頭,苦著臉道:“是,在下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令愛,卻又遲遲才至的武家小子!諸般不到之處,還請嶽母責罰。”

邵夫人自己下得車來,圍著曹操走了一圈,見他低著頭一副恭謹老實模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罷了,如今兵兇戰危,不是講規矩的時候。我知道你也是堂堂一方豪傑,如今竟肯為了金芝,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向我一個婦人伏低做小,這番心意,可想而知。我這做母親的,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曹操一愣,原來對方故作無禮,竟然是試探自己對她女兒的心意,不由暗自佩服,果然不愧是大哥的女人,方脫樊籠,便耍出這等心計。

邵夫人把那些梁山兄弟看了看,暗自點頭,雙目看向曹操,正色道:“不過,你既然說願受責罰,老身便也倚老賣老一回……”

她個頭不高,卻是浮凸玲瓏的好身段,真如江南的青山碧水般溫柔俏麗,此刻故意板起臉兒說話,自稱老身,卻是倍顯冷艷。

老曹看在眼裏,心中不由一熱,腦子裏隱隱閃過了一絲悔意:啊呀!早知其母如此風姿,曹某又何必招惹小的?不然此時豈不是正可對她說,夫人,你也不想聖公出什麽事吧……

一絲旖旎心思,幾乎一閃既逝。

老曹畢竟也受過大儒教誨,事已至此,雖然遺憾,也只好認命,當下低了頭不去看對方容貌,低聲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嶽母要辦什麽事,只顧差遣便好。”

邵夫人見老曹如此機敏,忍不住嘆道:“我那閨女,是個心眼比石頭還實的,找了你這般一個七竅玲瓏心的,也不知是福是禍……”

搖了搖頭道:“罷了,且說正事,你的兩個兄弟,帶了聖公和我們一行往深山裏逃命,卻是兩個前番被捉的宋將,吃人放了出來,帶著許多兵馬舍死追來,連番惡鬥,老身一時慌亂,和他們走岔了路,落在官兵手裏,你如今既然喊了我一聲嶽母,那麽方十三便是你嶽父,女婿去救嶽父,算是分內之事吧?”

曹操把頭一點:“我此番來,本就為了解脫聖公之難!樊瑞兄弟,替我照顧好我嶽母老人家,秦明索超,配合鄭法王,好好守住此門。馬靈、劉唐、鐵牛、點起我們自己的人馬,隨我去救聖公,祖先生,還需你來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