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5頁)

李羋的律師團無人能擋,李崇又是自己開車出的意外,李暮近完好無損遲早的事,當他順著老路接手爺爺和李崇的權利,再贏下李羋的信任,完全繼承李家後,第一筆要算的賬,會不會是她奪走他媽媽的身份?

她是在意這兒子的,這兒子對她呢?也是同等心情嗎?

李崇在時,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李崇,李崇一死,敵對關系就要重新劃分了。她必須承認,她對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不是很自信。

“亂講。”李羋說。

宋雅至搖頭:“我說認真的。”她靠近一些,悄悄說:“李崇的死到底是不是阿暮……”

李羋摩挲她的手背,寬慰她:“我才是你的底氣,我在,他怎麽飛也只是在我手心盤旋。”

宋雅至心裏暖和一瞬,可是:“你不知道我為什麽怕……”你不知道我不是他親生母親。

李羋並無好奇之色:“是什麽都不重要,你不用怕他。”

宋雅至踏實下來。李羋篤定的話等同於尚方寶劍,她敢承諾,就是能做到。但宋雅至是矛盾的、心軟的,又對她說:“雖說是,但兒子如果沒有對我們表現出絕對的背叛,我們也不要放棄他,好嗎?我舍不得……”

“嗯。”李羋很痛快。

到這時,宋雅至心中巨石才完全放下。她沒發現,她好像一直是依附的命,但總有人允許她依附,好像也是一種幸運。

李羋的人生縱然精彩,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李羋。不能建造一座城堡,又不願做城堡一磚一瓦,就做爬山虎、常春藤,攀援在城堡之上,借力馳騁在凜冽風中。

拘留所。

李暮近拘留第一天。

十日行拘處罰原本是可以通過復議暫緩執行的,律師跟航司那邊也溝通了,除卻航司的賠付,李羋又另外補償了乘客,包括航司損失的三倍,現在兩方沒有問題,那就只剩下李暮近“報假警”的問題。

只要從懷疑、擔心、為民眾安全考慮的角度申辯,行政復議判定拘留裁決敗訴,予以撤銷,他也就不用執行了。

最後頂多網上的風向不好,有錢人為所欲為這樣的聲音會很激烈,但李羋可以通過水軍去操控。

總之,說來殘酷,但有錢人大部分時候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是李暮近覺得沒必要,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出去。李羋正好把他執行拘留的信息鋪得哪哪兒都是。

網上感慨一片,明明可以合法撤銷拘留,仍接受處罰,多好的孩子,不敢想被汙蔑的那兩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事實上,李暮近從體檢起就不配合,到拘留所,要脫衣服接受檢查,也一動不動,就不脫。

不配合就強制,強制還反抗,就給他開個單間,總有辦法。但這是個危險分子,因為逼停飛機進來的,然而航司那邊已經不追究他的責任了。可想他各方面的“實力”。

他如果只是不配合,還稍微好控制一點,不然他也不怕在這基礎上再添點罪名,鬧起來,那執法人員就遭殃了。

所以執法人員只會做程序內的事,輕易不強制,萬一被報復,那不是倒了血黴嗎?

但同時還有其他人被帶來,一看這人好像有特殊待遇,等跟他們自己律師、家屬見面,到處一傳,唾沫星子都得淹死這幾位執法人員。

橫豎不合適,執法人員也不想跟他耗著,不服管制就先銬在辦公室。

就這樣,李暮近暫時待在了“單間”。

狹窄的空間裏,他無聊地盯著墻上的“行為規範”、“日常活動”,跟調解室的墻一樣,內容不少,但誰看呢?

桌上幹凈,一台電腦,一塊藍白相間的名牌,介紹執勤人員職位,沒人名。還有幾頁扣放的紙,半瓶農夫山泉。

出門往右走是律師和家屬的會見室,往左走是拘押管理區。

李暮近來的時候看了眼,哪邊人都不少。跟上次來時的感受差不多。

上次因為丁珂,這次還是因為丁珂。

這麽看,她說得一點不假,他總是在她身上吃虧,還總是不長記性。

兩年前在國際學校,他只關注她,是因為他知道周霽和李崇的事,她作為周霽和李崇的女兒,出生就讓人討厭,他從一開始就想虐她,只是沒想到厭惡還會變質。

他不願意承認他跟李崇是一個德性,會對自己的妹妹產生那種惡心的情感,於是琴房失控出現了。

但在丁珂殺死周霽後,他感覺他掌握的信息有誤。

一番調查,什麽都沒發現,轉而從李崇這邊下手,李崇一直輕視他,幾乎不對他設防,他順利得知李崇早摔死了周霽的女兒,如此,無論丁珂的身份多麽無懈可擊,她都不是周霽的女兒,也就不可能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