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5/5頁)

她對周霽下手時,他就在門外,她知道,所以他擔心,她會因為害怕自己暴露而想逃。

他想跟她說別怕,但好像他們之間關系就沒好過,他一直很兇,她一直怕。

他當時在國外,給她發微信,分享天上的雲、金門大橋,周深的歌,全都是暗示她不要亂作決定。

她可能都看到了,但她還是死遁了。

他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一直在配合她,直到這場熄滅的火復燃,燒到他身上,連累李崇處境艱難,他意識到,她的目標可能是李崇。

但這點事是無法撼動李崇的地位的。

很快沉寂下來。

他想過找到她,掐著她的脖子問她,你憑什麽這麽歹毒呢?但沒有,他恨死她,卻又覺得,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給她又怎樣?

他渾渾噩噩地過,直到以為早把她忘幹凈了,她的消息又出現了。

他明知道她的出現不單純,有一百個陷阱在等他,也還是一個一個踩過去——

他接束睿電話,她故意表現出異樣;

她故意挪墳讓他發現;

她故意表現出被束青驊父子倆逼得身不由己,再對他展露一些若即若離的在意……

他就像她的掌中之物,被她牢牢地攥住、潛移默化地引導,最終成為她一把槍,殺死了李崇。

這就是她的計劃,不得不說,她算他算得倒是準,就知道他一定會在她的事上反復被利用。

想到這裏,他閉上眼。

這時,兩名執法人員推開門,解開他的手銬,一句話沒有,只是把他押往審訊室。

他便知道,鑒定報告出來了。

李暮近在審訊室被關了三天,三天不讓睡覺,但他本就要死不活,重新面對卻望、那位面目模糊的警察,好像也沒什麽差別。

卻望只是把文件夾放在桌上,雙手撂在上面,一句話沒說。

李暮近淡淡一笑,疲態盡顯,脆弱又可憐:“效率變高了。”

卻望也很松弛:“你自己說,還是我來。”

“這也讓?我說跟你說在量刑上會有很大差別嗎?”

卻望不浪費時間,手裏的文件給他展示一下,說:“你要的車輛鑒定報告,確定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確定駕駛困難,確定是致使車輛失控的主要原因。現在把你的計劃和實施計劃的全部細節和盤托出,你還有機會,若是我來說,你就只剩一條路可走。”

李暮近又是一笑,像是死到臨頭破罐子破摔,“但那輛車不是都燒成灰了嗎?你們是怎麽鑒定的?”

卻望讓他死心,繼續拿出改裝廠的監控錄像照片:“這輛車的改裝全過程,一比一復制,也有改裝師傅作證。人證物證俱全,你還要怎麽抵賴?”

李暮近搖頭,“我不抵賴。”

他身子前傾,神情純真無害,聲音壓低,像在講悄悄話:“我只是想問卻望哥,什麽都確定,確不確定李崇開的就是我改裝那輛車呢?”

卻望神色一滯。

旁邊警察瞳孔地震,掀起一身雞皮疙瘩。

李暮近的手表哢嗒、哢嗒,不知為什麽,兩人耳朵裏,短暫兩聲後,突然加速、極速。仿佛那不是一塊手表,而是定時炸彈。

這次是倒計時。

李暮近喜歡他的反應,靠回椅背,“李羋能源公司新品,我跟李崇各提了一輛裸車。我改裝那輛確實不能上路,但李崇開上路的不是我那一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