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畢其功於一役(第2/4頁)

“此人引兵南來,一路上行軍偵查詳略得當,見我大軍嚴整又迅速審時度勢紮營山林之中。

現在還能想出以煙火鼓勵軍民之舉,若是不死,當能為吾鎮守一地。”

王樸也笑著應和道:“以臣看來,大王更應該將此事曉諭諸將,讓他們不要把高麗人貶的一文不值,免成驕兵。”

慕容信長深以為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高麗人的戰鬥力,都是西京留守兵將這種档次的情況下,確實要注意這方面。

隨即慕容信長就命傳令兵開始去通知各營將士,然後命高松將一部分甲胄給隨軍民夫和征召來的女真、渤海人,讓這些人偽裝成主力全力進攻平壤城。

皇甫兆其實比慕容信長想象的更加膽大,他可沒呆在慈悲嶺上,反而身穿女真人的裝束,帶領數十騎士,抵近到距離平壤只有十幾裏的地方觀察,好幾次都差點被巡查的周軍遊奕騎逮住。

但正是皇甫兆這種膽大心細的舉動,進一步強化了慕容信長的戰略欺騙。

他在平壤城外見到‘遼軍’如潮水般猛攻平壤城,絕不是圍點打援的雷聲大雨點小,而是全力在進攻。

同時他又發現,‘遼軍’雖然甲胄精良,進攻勇敢,士氣高漲,但戰鬥力真不算很高。

大約相當於高麗精兵與州縣兵之間,或者說跟高麗精兵相當,但肯定不如武班甲士。

皇甫兆一連幾天仔細觀察,確認無誤之後,方才派人飛馬南下去通知大王王昭。

……

開京,心急如焚的王昭還在催動高麗朝廷高速運轉,征兵這個事情,在古代各個王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氏高麗這種看著有一百多萬百姓,常備軍也有兩三萬,後備軍力動輒就是十幾萬,但要真的把他們動員起來,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四月正是春耕的關鍵時期,不管是州縣的輔兵,半常備的正兵,各豪族和各武班的部曲私兵,都是要進行農業生產的,只分是進行的多還是少而已。

這西京平壤不能守,那損失最大的是大王家族,跟各地豪族的關系可不大。

他們甚至還有心看著大王家族栽個跟頭,這樣的話,王昭大王就肯定沒有實力像之前那樣,對豪族們張牙舞爪的了。

反而要是積極響應,影響的春耕可是自己的家族的,秋天少收幾萬石糧食,那損失就大了去了。

所以哪怕王昭紅著眼睛督促,往開京匯集的軍隊還是不緊不慢的,平壤被圍十五天了,他才堪堪征召到兩萬兵馬。

不過很快,隨著皇甫兆的從前線傳回了消息,本來在摸魚的高麗豪強們,卻像是挨了鞭子抽打的驢子一樣,不但不繼續發犟,反而把磨拉的飛起,都快出火星子了。

造成這種情況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皇甫兆偵查得知,隨著遼王慕容信長南下的,除了兩萬甲兵和幾萬民夫以外,還有超過三十萬百姓。

很快,普濟寺的高僧室利縛羅也得到了北面僧眾的回復,確認有三十幾萬人跟隨遼王南下了。

這一下,各地豪強都炸了,要是這些遼人是來劫掠的,那只要守住開京,保住他們的利益就是,反正平壤屬於大王家。

但是現在,來寇的遼王帶了足足三十萬人,那就不是來劫掠,是來鳩占鵲巢的。

這是要把他們這些豪強的份額也吃下去啊!那還得了,趕緊動員,北上去救!

……

慕容信長站在高處,看著遠方不斷被擡回來的民夫和女真各部征召兵,臉上雖然浮現出不忍的神色,但並沒有喊停的意思。

這是從一個無敵將帥轉變成為帝王的必經之路。

平壤城頭,喊殺聲在停止了半個時辰後,又開始響起。

被用重甲武裝起來的民夫和征召兵們,與平壤的六千高麗守軍,打了個勢均力敵。

圍城三十天,城下屍橫遍野,城上屍積如山,高麗西京留守信康都親自沖到城頭參與了防禦,戰鬥之慘烈,在誰看來都不是作假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慕容信長的精銳部隊,沒有真正動用。

“大王,大同侯傳來急報,戰棹指揮使趙匡胤,副指揮使陳誨率水軍橫海鎮一萬六千官兵並一萬八千水手,戰船三百艘,已經抵達宣州港,並做好了南下的準備。

濮陽侯也遣快船隨橫海鎮到達,言今年信風較晚,故而四月初不能啟行,今信風已至,五月末,先鋒必至江華灣。”

大同侯是折德願,濮陽侯則是趙延進,慕容信長聞言大喜,“香孩兒和六弟能在五月齊至,海上某就無憂了。

傳令下去,收兵三日,大饗士卒,命各軍收回鐵甲做戰前之準備,若是三日後,高麗人還是不北上,那咱們就水陸並進,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