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第2/7頁)

86 000紅軍開始長征,湘江之戰後,紅軍減到3萬余人,減了大半;四渡赤水之後,到過金沙江之前,紅軍人數又減一半,減到了兩萬人。這是個非常困難的時期。

一直到了1935年4月,中央軍委決定,爭取迅速渡過金沙江,占領川西,消滅敵人,建立川西根據地。這時候紅軍的戰略方針再次出現重大的轉變。從江西出發就不斷尋找北上的途徑,一直走到了西南邊陲,終於找到了北上的途徑,就是突破金沙江,北渡大渡河。這是紅軍歷盡了艱難困苦後的選擇。

而1935年6月,一、四方面軍會合,召開兩河口會議。一、四方面軍討論會合之後的戰略方針。兩河口會議,采納了周恩來所提出來的赤化川陜甘的提議。會議記錄在最後寫道:全體通過恩來的戰略方針。

赤化川陜甘,就非常明確地提出了北上的問題。這是第一次非常明確地在中央會議上記錄下來。但是到了9月,由於一、四方面軍分裂,張國燾率領四方面軍及一方面軍的一部分,獨自南下,毛澤東則率領少部分人北上。

發生分裂之後,北上的中央紅軍召開俄界會議。毛澤東在俄界會議上講,我們本來應該像恩來建議的,建立川陜甘根據地,但是,現在只有一方面軍的主力北上,只剩7000人,人數太少,那麽現在怎麽辦?毛澤東講,現在建立川陜甘蘇區已經不可能了,只有在與蘇聯接近的地方創造一個根據地,將來往東發展。這是俄界會議的決議。

俄界會議的決議實際上把兩河口會議的決議又放棄了。

確定去陜北根據地的會議,是9月27日的榜羅鎮會議,榜羅鎮會議之前,毛澤東查閱繳獲的當地郵局的報紙,通過報紙上閻錫山的講話,終於發現:陜北還有一塊根據地。毛澤東看了消息之後,迅速地修改了在俄界會議確定的“首先在與蘇聯接近的地方創造一個根據地”的設想,提出到陜北去,在陜北建立根據地,保衛擴大革命的根據地,以陜北蘇區來領導全國的革命。

回顧整個長征過程,可以看出來,這就叫“艱難困苦,玉汝於成”。

從1934年10月10日長征開始,戰略目標不斷轉移,從最初考慮到湘鄂西,到黎平會議的川黔邊區,到遵義會議的川西北,到紮西會議的雲貴川邊,到兩河口會議的川陜甘,到俄界會議的與蘇聯接近的地方,一直到榜羅鎮會議,最終確定為陜北。這是紅軍的隊伍,一路硝煙,一路烈火,撞得頭破血流,最後終於在夾縫之中,發現了這麽一個根據地。紅軍長征一年來,經過無數犧牲奮鬥,和不懈地實踐與探索,戰略目標的選擇,最終完成。

所以說,紅軍長征的戰略目標,並不是一開始就確定要到陜北建立根據地,是歷盡艱難,經過無數犧牲,不懈地實踐和探索,最終在不斷地選擇變化之中,完成了最終的戰略目標選擇。而在脫離了根據地一年後,長途跋涉二萬五千裏的中央紅軍終於找到了根據地。

這是歷盡艱難選擇的結果。所以說,中國革命的勝利,它不是一個神靈的預言,不是來自於神機妙算,而是來自於艱苦卓絕的實踐,不屈不撓,任何情況下,絕不放棄。從這一點上,就像一個作者所講的,他說國民黨無疑有好故事,但共產黨的故事,肯定更好。國民黨打了敗仗就散,共產黨打了敗仗也不散,繼續艱苦奮鬥,最後玉汝於成。這話講得是非常正確的。

1986年,索爾茲伯裏在中國與美國同時出版了The Long March, The untold story,翻譯為《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這位美國老人以76歲高齡跋涉1萬多公裏,完成了對中國工農紅軍二萬五千裏長征的尋訪,寫出了這本書,成為繼斯諾《紅星照耀的中國》之後,又一部介紹中國工農紅軍長征的書籍。

索爾茲伯裏在序言裏的最後一句話是:“閱讀長征的故事將使人們再次認識到,人類的精神一旦被喚起,其威力是無窮無盡的。”

其所言極是。你可以忘記中央紅軍縱橫十一省區,行程二萬五千裏,一路硝煙,一路戰火;可以忘記不盡的高山大河,狹道天險,國民黨數十萬大軍左跟右隨,圍追堵截;可以忘記革命隊伍內部爭論與妥協,彌合與分裂,但這一點你將很難忘懷:長征所展示的足以照射千秋萬代的不死精神與非凡氣概。

不屈不撓的工農紅軍。

不屈不撓的共產黨人。

不屈不撓的解放事業。

不屈不撓的中華民族。

有許多時候我想,如果沒有艱苦卓絕的五次反“圍剿”,如果沒有驚天動地的二萬五千裏長征,我們的今天又是什麽樣的?中華民族是否可能探測到這樣的時代寬度和歷史深度?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能否獲得今天這樣的世界性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