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4/5頁)

但她並沒有跟李承乾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出心中不解:“你們是如何這麽快找來

的?”

她想過這處小院終歸會暴露,她們不可能一直躲在此。但她沒想到竟這麽快。明明她已經混淆了對方的視線,擺脫了跟蹤的人手。

可她們剛回來一刻鐘,對方便找上門,這速度太快了。

李承乾吹了個口哨,然後伸出手臂。

但聽啁啁的鷹鳴響起。竇三娘擡頭,便見一只鷂鷹在空中盤旋而下,穩穩落在李承乾臂上。

李承乾輕輕摸了摸它,開口道:“你養過鷹嗎?你知道鷹的嗅覺十分敏銳嗎?鷹可以聞到三丈內微弱的血腥氣。”

這是夢中走進大自然頻道說過的。

“當然,我的阿鳶更厲害。它不僅嗅覺比別的鷹靈敏,還會跟蹤。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它觀測之內。你以為甩掉跟著的人就沒事了嗎?熟不知除人以外,跟著你的還有阿鳶。”

竇三娘猛然回神,忽而想起,這一路她其實是見過這只鷂鷹的,但她並沒有當回事。誰會關心一只畜生呢?誰能想到對方會在一只畜生身上做手腳,把底牌押在一只畜生的身上呢?

呵,這一局她輸得真是可笑。

她看向李承乾,幾次了?

水雲觀她們沒討到便宜,蕓娘便是敗在李承乾手裏;長安據點被毀,她們三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雖非李承乾出手,卻也是因他的土豆引起;再有這次,又是李承乾。

她們所有的謀算似乎只要碰上李承乾,結局都十分慘烈。

李承乾果然是她的克星。難怪吳峰會說,只需有李承乾在,她的謀算便不會成功。她永遠報不了仇,成不了事。吳峰沒說錯。

竇三娘閉上眼。她後悔了,她不該來長安的。她並非不知道這其中的風險。但武姓之女太重要,她必須拿到手。她甚至沒辦法把這件事完全交給手下人,唯有自己看著才能放心。

她不能讓武姓之女的消息走漏,所以這回行事帶的全是死忠,便是如此,她也沒有對他們全盤托出偷拐此女的真相。她不但要防著外人,還得防著自己人。

她非是不信死忠,而是不信閔崇文。若她不在,唯讓手下人行動,閔崇文得知消息,半路截胡怎麽辦?看阿玉對閔崇文的敬重便知,閔崇文若跳出來說先由他帶走武姓之女,他們必不設防,一定會給。

她甚至沒法同他們說明對閔崇文的那點心思。因為毫無證據。沒有半點痕跡,無故懷疑忠臣,還是對竇氏付出諸多,功績巨大的功臣?更別說懷疑只是一小部分,更大的原因是她感受到了閔崇文的威脅。

這讓她如何說?一旦宣之於口,豈非讓他們心寒,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大業未成,她不能讓他們寒心,不能讓他們生出疑惑與顧慮。

所以她不能說的。既然不能說,便唯有親自出馬,親自盯著。如此既能確保武姓之女偷拐來後是在她的手裏;又能向底下人證明她的能力。

若是能在歷經李淵李世民兩次大清洗的長安活動自如,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拐出孩子,還能全身而退,便是最好的證明。

待回去後,她便能借此展現威望,一步步削弱閔崇文的影響,將其邊緣化。

再有她恐越遲變數越大。現今李世民剛剛繼位,長安尚有漏洞之時不來,莫非她還能期望李世民地位穩固,長安固若金湯之際再行動嗎?那時成功的希望豈非更小?因此她只有冒此風險,放手一搏。

可惜她到底是輸了,功敗垂成。

竇三娘再次睜開眼,看著李承乾,又看著他手臂上那只鷂鷹。

明明她瞧見這只鷂鷹了,還瞧見不只一次;明明她還疑惑過,哪來的鷂鷹竟在鬧市上空飛;明明她有無數次機會發現問題,可她偏偏因為傷勢、因為想著如何脫身而精力不濟,沒能及時察覺,這一錯漏,竟是滿盤皆輸。

噗——

竇三娘心頭不甘不忿,氣急當頭,一口老血噴出來。

李承乾嫌惡地退後一步,避免被噴出的血液濺到。即便他與竇三娘距離並不是很近,完全不用擔心。可誰讓竇三娘是“邪/教”呢,這些邪惡之人的血,臟死了。嫌棄!

事情到此,剩下便不必李承乾操心了,他走到內室去看孩子。

三個孩子全都在,且已然全部醒來。另外兩個在哭,有一個很特別,雖然也哭了一場,但在被抱春抱起來哄了一陣後便止住了聲音,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好奇地打量來打量去,還時不時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好似要同他們說話一般,十分機靈。

承乾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粉嫩的臉蛋又趕緊縮回來,見小家夥沒哭,竟還咯咯笑很是詫異,於是又戳了一下。還笑?那再戳一下。

抱春瞧見,無奈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