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來余風是要檢查他身上的煙味, 謝安嶼的耳廓有點熱,說:“就抽了一口。”

余風問他:“你哪來的煙?”

“陸洋的。”

“陸洋?那個傻逼?”

謝安嶼嗯了一聲。

余風眉頭一皺, 有點搞不清狀況:“他給你抽的?”

“我自己抽的。”謝安嶼放低了聲音, “我就是有點好奇是什麽味道。”

過去十九年謝安嶼都沒對煙的味道好奇過,其實當時他只是腦子有點亂,因為陸洋最後說的那幾句話一直在他耳邊盤旋著。

“不要對這玩意兒好奇, 小孩子別抽煙。”

雖然余風覺得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沒什麽信服力,但他還是補充了一句:“大了最好也別抽。”

余風看了謝安嶼一眼, 發現謝安嶼也在看他,繼續道:“我是反面教材,別學我。”

余風接著給謝安嶼包紮, 他略微低下頭,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五官輪廓都很立體。謝安嶼注視著余風的臉龐,感覺腦子越來越亂了, 他的手被余風輕輕抓著, 無名指微微動了一下,低聲開口道:“你不檢查了嗎?”

余風動作一頓,謝安嶼的這種“無心”遲早有一天會把他折磨瘋,眼下他連跟謝安嶼對視都做不到了。余風頭也不擡地說:“我相信你不會跟我說假話。”

謝安嶼的手背都腫成這樣了,如果是單方面偷襲的話, 估計對陸洋下了很重的手。雖然教訓陸洋那種人的確是以暴制暴最合適,但余風還是擔心會有後患。

余風幫謝安嶼包紮好了傷口,問他道:“你打他的時候有其他人在場嗎?”

謝安嶼搖頭:“你放心, 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他報警也沒用。”

謝安嶼轉身打開書包, 從裏面摸出了陸洋的煙盒和打火機。他把書包拉鏈拉開的時候, 余風瞥見裏面有一把陶瓷水果刀。

余風臉色一變, 盯著謝安嶼:“你帶刀去了?”

“刀我沒用,嚇唬他的。”

余風有些後怕,沉著聲音說:“以後別一個人做這麽危險的事了,出了事怎麽辦。”

“教訓他那種人只能用這種辦法。”謝安嶼看了眼余風,皺眉道,“我沒想跟他煩,是他來招惹你的。”

既然非要觸及他的底線,那就別怪他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了。不狠狠打陸洋一頓,他心裏的火沒地方發泄,會憋死的。

余風默不作聲地看著謝安嶼受傷的右手。

“煙和打火機是陸洋的?”余風問謝安嶼。

“嗯,上面有我的指紋,我怕擦不幹凈,就帶回來了。”

余風驀得笑了:“這麽聰明,還知道處理指紋。不過……”他頓了頓,“你知不知道衣服上的指紋也是能提取的?”

這個謝安嶼還真不知道,他有些驚訝地看著余風。

“你應該直接戴個手套作案的。”余風開玩笑道。

“光著手更趁手,戴著手套沒有手感。”

余風笑了笑:“合著你還挺有經驗的?”

謝安嶼擰著眉:“衣服上的指紋真的能被提取到?”

“只要你沒把他打死,派出所的人應該還不至於大費周章到專門去檢測他衣服上的指紋。”

余風有點好奇,謝安嶼是怎麽偷襲到陸洋還毫發無損的,畢竟陸洋個頭也不小,人雖然沒有謝安嶼高,但體格並不瘦弱。

“能跟我講講你的偷襲過程嗎,我挺好奇的。”余風說。

謝安嶼三言兩語地描述了一下剛才的“壯舉”。

“你就這麽把他丟在弄堂裏了?”余風有點驚訝,“這麽躺一夜人也差不多了吧。”

果然平時脾氣好的人一旦情緒爆發會更可怕,謝安嶼狠起來跟匹小狼似的,咬住脖子就不松口的那種。

“走的時候我把他脖子上的繩解開了,而且我也沒綁他的腳。”謝安嶼看著余風,“像他這種人,最怕的就是死,他就算只剩一口氣了也會掙紮著爬起來的。”

這也是為什麽謝安嶼會以死來威脅陸洋,所謂無欲則剛,一無所求的人最不怕死,相反,像陸洋這種有野心有貪欲的人往往最怕死。

“以後再執行這種可能威脅到你生命安全的計劃,提前告訴我,行嗎?”

謝安嶼乖巧點頭。

余風把藥箱收了起來:“今天洗澡就隨便沖沖吧,手拿個塑料袋包起來,不要碰水。”

余風把藥箱放回了書房,回來的時候問謝安嶼:“你想回家鄉看看嗎?”

謝安嶼一愣:“……什麽意思?”

“周祎和我打算過一陣子出去旅遊,他想去你老家。”

“我老家在島上。”

“我知道。”

“又是身份證上看到的?”

余風嗯了聲。

“我身份證上的內容你不會看一眼就全記下來了吧。”

余風笑了笑:“差不多。”

霜葉渚這個名字挺好聽的,看一眼印象就挺深了,恰好余風的記憶力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