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現在退出去就顯得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謝安嶼杵在原地沒動,耳朵幾乎是一瞬間紅透了。

余風臉上的泡沫刮了一半, 手裏拿著剃須刀, 視線從謝安嶼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謝安嶼手裏拿著的很明顯是他的睡褲,加上他那通紅的兩只耳朵,余風稍微動動腦筋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如果是自己解決生理需求應該不至於弄到褲子上, 而且有誰大早上就幹那種事的,唯一的可能……

年輕確實是氣盛啊。

謝安嶼跟宕機了似的站在原地一直沒動, 估計尷尬過勁了,緩不過來了。余風打破了沉默:“弄到褲子上了?”

他的聲音帶著剛起床的低啞,嗓音很有磁性, 這麽直白的詢問搞得謝安嶼更加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都快僵死了。

余風把另外一半泡沫刮掉,順便留點時間給謝安嶼好好緩一下。

其實謝安嶼還弄到了被套上, 不過被子他還沒來得及檢查, 不知道被芯有沒有沾到,他想一想自己都覺得有點惡心,更別提余風了。誰能接受自己家的被子沾了別人的那個啊。

“對不起,哥……”

余風沖完臉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回頭買一床新被子給你。”

余風失笑:“被子上都弄到了?”

他一笑謝安嶼的耳朵更紅了,脖子上都浮起了一大片紅色。

“我不是故意的……”謝安嶼一臉難堪。

余風拿幹毛巾擦擦臉上的水, 低笑了聲:“這種事還能故意麽。弄到就弄到了,手都這樣了還打算洗褲子呢,直接扔洗衣機裏。”

余風轉過身來, 隨意地問了一句:“昨晚上看片兒了?”

謝安嶼這個年紀青春期都過了,拋開正常的生理因素, 突然間這樣應該是受到了不可描述的刺激。

“……沒有。”

雖然沒看片, 但看了黃圖, 余風也算說中了一半。余風走近的時候謝安嶼下意識低下了頭,雖然昨天的春夢很含蓄,主人公連張臉都沒有,但那只手上的傷口騙不了人,謝安嶼也騙不了自己。

刺激他做了春夢就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

既然沒看片那就是太久沒自己解決過了,憋出來的。余風看了謝安嶼一眼,說實話,他不太能想象謝安嶼做那種事的畫面,謝安嶼那麽正經,正經得給人一種他壓根不會做色色的事的感覺。

余風停止了聯想,再想一會兒今晚八成要步謝安嶼的後塵了。

“我去弄早飯,要吃什麽?”余風問。

“都可以。”

“那做個蔥油拌面吧。”

“好。”

謝安嶼其實還想洗個澡,出了一身汗有點不舒服,但他手上還纏著紗布不太方便,就作罷了。他去房間把被套換了下來,好在被芯沒被弄臟。可能是在外面呆久了,他剛進房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很明顯的味道。

他現在特別想直接拿個枕頭把自己悶死。

余風在門外敲了敲門,謝安嶼慢吞吞地打開了門,看到他抱著一床幹凈的被套站在門外。

窗戶是關著的,屋裏密不透風,那股味道確實挺明顯的,連余風都聞到了,他清了清嗓子:“給你拿了床新被套。”

謝安嶼接過被套,表情有點尷尬:“到時候我賠一床新被套給你。”

“又不是破了,洗幹凈了還能用。”

“挺臟的……”

“我都不嫌棄你還嫌棄。”余風說著轉過身,“面做好了,先出來吃吧,放久了就坨了,被套先放著,一會兒我幫你換。”

謝安嶼聽余風的話把臟被套和臟褲子放進洗衣機裏洗了,然後去餐廳吃早飯。

“今天晚上去樂來家吃火鍋。”余風坐在餐桌前說,“有時間去嗎?”

“有,已經跟樂來約好了嗎?”

“周祎跟他約的。你木雕課是什麽時候?”

“上午。”

“下午呢,要去打工?”

“我去圖書館。”謝安嶼舔了舔唇角,“我現在有錢了,不打工了。”

余風笑了聲:“哦,發財了這是。”

謝安嶼笑了笑:“沒有,我就是覺得現在手頭的錢暫時夠我花一陣的了,我想做點兒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呢。”

“我想考個學校。”

余風一愣。

謝安嶼看著碗裏的面說:“之前我覺得念不念書都一樣,不是特別必要的事……”

他跟余風待久了,想法也改變了。

謝安嶼對自己的未來一直有很明確的打算,先還債,然後攢錢,攢錢繼續學木雕,找個工作室當學徒,然後再慢慢攢錢自己開個木雕工作室。

他的人生規劃其實很世俗,他只需要讓另一個世界的爸爸媽媽和外婆看到他努力地活著就好了。

謝安嶼的計劃裏本沒有回校園繼續念書這一項,是余風潛移默化影響了他。他喜歡那本《昨天的中國》,他好像能從那本書裏窺見學生時代的余風,看到他坐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翻看這本攝影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