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5頁)

要不是他整夜整夜抱著謝春山,融掉謝春山身上的堅冰,哪還有現在站在這裏同自己解釋的木頭疙瘩?

“有些疼,你忍一忍。”

謝春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手掌中的暖意更甚。

起初只是涓涓細流,後面逐漸發展成為滔天的海浪,一擊一擊地沖向蕭懷舟肩頭處。

那裏是三清宗偷偷摸摸貼符箓的地方,自從摘了符箓之後一直陰疼陰疼的。

可被這暖流一沖擊,就好像豁然開朗了一般,將那些陰毒之氣連根拔除。

蕭懷舟只是覺得肩頭一松,雖然伴隨著沖擊是鉆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疼痛過後便是無比的舒適感。

“謝道君這技術可真好。”

蕭懷舟忍不住感嘆,周身的寒意全部都被驅除了。

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這符箓需要數十日才能徹底除根。”

謝春山皺著眉頭。

他沒有想到,三清宗下手竟然會這麽重。

又或者說,蕭懷舟身子骨竟然會這麽柔弱。

蕭懷舟的身體明顯是寒毒入體的征兆,這對於年僅十七歲的蕭懷舟來說,根本就是絕症一般。

本應該在最熱切的年紀發光發熱的少年,卻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即使沒有亡國之變,蕭懷舟也已經毒入肺腑,難以存活。

這寒毒分明是外來的,在蕭懷舟的體內早已寄生了數年。

如今被三清宗的符箓激發,只會加速蕭懷舟死亡。

謝春山需要打著三清宗的名頭,夜夜為蕭懷舟輸送真氣,才能勉勉強強治好這寒毒。

至於被寒毒耽擱了的身子骨,則需要天長地久的調理了。

蕭懷舟不明所以,沒有想到一個貼在身上小小的符箓需要好多天才能完全驅逐。

“那豈不是每晚我們都要來一次?”

謝春山頗為凝重的點了點頭。

二人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嗆水的聲音。

他們兩人同時回過頭,卻看見那個青年醫生急急忙忙背過身,手裏端著一個大茶缸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沖著他們擺手:“你們倆繼續,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

太刺激了。

“有些疼,你忍一忍。”

“謝道君這技術可真好。”

“那豈不是每天晚上我們都要來一次?”

這是他這個小小醫館大夫能聽的細節嗎?

他剛剛才治療好了躺在裏面的那個小家夥,結果那個小家夥一醒過來就嗷嗷叫著要找他的媳婦兒。

他問那小家夥外面兩個人誰是他的媳婦兒?

那個小家夥說,長得最好看最有精神的那個,腰肢最纖細,手骨最漂亮的。

他原本想著,那二人一個清冷,一個熱切,最有精神的多半是那個熱切的。

於是遵循著小家夥的意思過來尋找那二人。

卻沒想到,朗朗月色之下,那兩個人竟然手牽著手在庭院裏面。

遵循著非禮勿視的道理,他轉過身不去看兩個人。

可耳邊傳來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勁爆。

這這這。

只能說躺在裏面的小家夥真可憐。

蕭懷舟鐵青著臉色,把自己的手從謝春山手中抽開,然後朝青年大夫身邊走過去。

這大夫在想到哪裏去了。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看人家大夫這副模樣,故裏祁八成是暫時止住了傷。

總要感激一下的。

畢竟換做尋常大夫,怕是看見這種渾身是血的病人都不敢下針。

“在下姓梁,名木生。瀘州人士。”

青年大夫擡手做了個揖,自報家門。

梁木生這個名字,蕭懷舟沒聽過。

他只聽太子說過一位梁姑娘,太子念念不忘,只是不知因何緣由,最終太子沒能跟梁姑娘在一起。

大抵是梁姑娘家世普通,不敵太子妃顯赫,所以梁帝沒有同意。

總之是個憾事。

但蕭懷舟並不會執著於這件事。

說到底都是太子自己的選擇,而後來的太子妃與太子也鶼鰈情深,和和美美的生了兩個孩子,所以不能說是佳話吧,但總也不能說遺憾二字。

蕭懷舟盯著眼前的梁木生,梁木生顯然覺得不太自在。

“你可有一個妹妹?”

梁木生奇怪的撇了眼前人一眼,嘴裏信口胡謅了一句:“有啊。”

梁木生這話落下,謝春山忍不住往這裏看了一眼。

梁木生在說謊。

可謝春山不知道此人為何要說謊。

謝春山可以很輕易的分辨旁人的謊言,但是卻沒有辦法搞清楚,這件事需不需要揭穿,又是否能告訴旁人。

謝春山不通這其中的人情世故。

他原本想要告訴蕭懷舟,可一想到剛才自己的坦誠卻讓蕭懷舟生氣了。

謝春山有些猶豫。

人間,是比修道復雜些。

“有就是了,你這妹妹可生的好,若是我沒有猜錯,門口那塊醫館旗幟,應當是個貴人所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