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頁)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明年太子哥哥才會娶正妃。
還有一年的時間,也許努力努力撮合一下,這對小情人就能在一起了。
梁木生奇怪的看了一眼蕭懷舟,轉手從火堆裏掏出了幾顆板栗,也顧不得他們,剝開一個就丟進嘴裏。
嘶哈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天下熙熙攘攘的,沒有哪條明文規定有情人就得在一塊兒啊。”
蕭懷舟:“??”
好像梁木生已經把他話裏的意思給揣摩明白了。
這該不會,阻止太子哥哥和梁姑娘在一起的,就是眼前這位仁兄吧。
蕭懷舟帶著懷疑的神色打量梁木生。
梁木生卻把目光放在了蕭懷舟背後的謝春山身上,沖著謝春山隱晦一笑。
“這人世間的感情,相愛未必可以相守,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成全。”
謝雕塑,不是,謝道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
聽到這句話,終於握了握手指,低下頭與梁木生目光相接。
也不知梁木生這句話是在勸蕭懷舟呢,還是在勸謝春山。
“此言有理。”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蕭懷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偷偷瞄向站在那兒的謝春山,完全忘了自己是跑過來當說客的。
也不知謝春山聽懂這句話沒。
要是早日把謝春山給勸走,他就給梁木生記上一件功勞。
“有些東西是因為人妖殊途或者人仙殊途不能在一起,但如果只是凡塵俗世的門第之見的話,我覺得梁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
蕭懷舟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他話才說完,梁木生就往他懷裏丟了個番薯。
滾燙的番薯在他的衣袍上滾了兩圈落在地上,只留下了一大坨黑漆漆的灰。
蕭懷舟有些猶豫。
他自小錦衣玉食慣了,倒不是嫌棄番薯難吃,主要是不太想用手剝,他受不了這些黑漆漆的灰嵌入指甲的感覺。
當初一步一步爬上歸雲山府天梯的時候,他倒是沒有計較那麽多。
好在之後便死了,也就不會因為指甲裏嵌滿的汙泥與雪水而不自在。
就在蕭懷舟猶豫著要不要撿起那個番薯的時候,謝春山卻快他一步用長劍挑起了番薯。
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劍法,此刻用在了一顆小小的番薯身上。
一瞬功夫,剛才還黑漆漆的,番薯這會兒已經被剝了皮,渾圓的躺在謝春山掌心。
體貼的謝春山甚至還撕了一片衣角,包住滾燙的番薯,然後遞到蕭懷舟嘴邊。
蕭懷舟:“……”
從前沒發現謝道長還有這麽賢惠的技能。
“從哪學的?”蕭懷舟沒忍住。
謝春山很直白:“花樓。”
“他們還教了你什麽?”
“剝所有東西。”
旁邊的梁木生再次噴出了一口水,嗆得滿臉通紅。
蕭懷舟臉上有些掛不住。
那些新奇的小技巧,也不知謝春山學了多少去。
不能再問下去了,等他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花樓給整頓整頓。
成天烏七八糟的在教什麽?
這個話題是沒辦法再聊下去了,蕭懷舟幹脆拖著那顆番薯跑路:“我去看看故裏祁,這麽長時間應該醒了。”
再不跑路,恐怕就要把花樓十八式全都套出來了了。
也不知道謝春山會把那些學會的東西想成什麽模樣。
蕭懷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有些瑟瑟發抖,趕緊馬不停蹄跑路。
眼見著蕭懷舟離開,庭院中剩下的兩個人,一站一坐,相顧無言。
“謝道君不坐一坐?”梁木生下巴一擡,指了指旁邊空位,有意無意撥弄著火堆。
謝春山沒動。
定在那兒,過了許久才開口:“人妖殊途,既然知道,為何在此處?”
梁木生撥弄柴火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王都建都之日,□□親手於□□種下一顆銀杏樹,數百年間吸收王都上古陣法,得日月精華而成精。”
謝春山語氣平靜,娓娓道來,像是從很久遠地方講述一個故事。
梁木生機械的重復撥弄火堆的動作,隨後切了一聲,將木棍一丟:“沒意思,謝道君來問我為何在此處,為什麽不問問自己為什麽要來這。”
“人妖殊途,人仙就不殊途了?”
謝春山回身收劍,劍光印過他清冷的眉眼,堅定卻柔和。
“殊途。”
“但我會與他同歸。”
梁木生冷哼,將手中火棍丟掉,面露不屑:“你連解釋都不敢同他解釋,談什麽同歸。”
“我且問你,他可知道亡國那一日,你為何沒來?”
“不知。”
謝春山沉默。
“不知,你卻不解釋。謝春山,你在怕什麽?你是在害怕,即使解釋清楚了,蕭懷舟也不會回頭。”
“對嗎?”
謝春山神色平靜,過了良久才緩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