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5頁)

戛然沉默,隔了片刻後,宋文晉顫著睜眼:“沈董,您高不可攀,我女兒當時嫁你,是她走投無路,如果我和她媽媽知情,這門婚事,我們不會點頭,我只希望冉冉簡單平安,不用做什麽高門顯貴的太太。”

他冷笑了一聲,蓄意說道:“你娶她的時候,看她孤女一個,沒有專門準備聘禮吧,鉆戒我看見了,不算太大,你這樣的門第身份,不應該拿四五十克拉?她嫁給你,有什麽保障嗎?哪天你心變了,她是不是就一無所有?我看沈董應該也沒有多麽重視。”

宋文晉作為父親,這個時候一門心思只想拼命維護可能受過感情欺騙的女兒,為她不受庇護的美貌壘起高墻:“沈董,她現在有後盾,不是沒你不行了,她婚姻是有自主選擇權的,當然,我作為父親急著說這些,不是一相認就要拆散女兒的姻緣,我只是想讓你清楚我的態度。”

他嘆氣:“至少目前,我希望沈董體諒我們一家人剛剛相認,懇求你給我們留一些私人空間,暫時不要過於打擾冉冉,讓她跟爸爸媽媽多相處,行嗎?”

宋文晉該說的話說完,已經呼吸很不順暢,他不能看沈延非的眼睛,準備直接起身。

沈延非手中一直捏著空茶碗,指節青白滲人。

他將茶碗磕在桌上,不輕不重一聲響,漆黑眉眼冷峻到褪下所有溫度:“宋教授,我的出身我不能選擇,但我的工作就是這樣,哪怕不繼承沈家,我白手做生意的時候,也是您口中的資本家,因為我是這種資本家,我才能保護穗穗,給她遮風擋雨。”

他緩緩站直,拾起助聽器:“我是聽障,是殘疾,曾經有幾年更重,重到那個程度的我,連見她一面都不敢,現在我能娶她,就代表她不介意,而我這個人,離經叛道,從來不信長輩,我只聽她一個人的話,只在乎她的看法。”

“我從十六歲喜歡她,盼她到二十六歲,算不算重視?我沒有她不能活,您聽著誇張嗎?”沈延非勾唇淡笑,“我理解您的不滿,但很遺憾,像我這種您最厭惡的資本家,聽障殘廢,除非我死,跟她割舍不開,您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我只要活在世上,都會糾纏。”

他堂而皇之將助聽器戴上右耳,語氣卻矜雅溫和:“宋教授,她是您的冉冉,她也永遠都是我的穗穗。”

說完,沈延非走到玻璃門邊,按著把手要拉開,宋文晉一張臉憋到發紅,搶上去壓住,怕女兒被帶走,保持不住冷硬,有些急怒道:“至少今天,能不能不影響我們一家人團聚?!”

沈延非盯著斜前方,廚房裏跟俞楠並肩著的姜時念,俞楠有意無意,把她留在看向這邊的視野死角處,她看不到他,他卻能貪婪凝視。

他眼睫顫了一下,一言不發拉開門,姜時念聽到聲音,馬上朝這邊過來,攥著他手腕,感覺到他體溫涼得過份,忙給揉了兩下,探頭望他身後的爸爸:“……你們聊什麽?”

宋文晉很少說謊,表情不自然,沈延非低頭,克制地用唇碰碰她眉心,聲音裏混入沙礫,低低說:“問我你的生活情況。”

俞楠從廚房走出,踟躇著柔聲問:“留下一起吃晚飯吧?”

沈延非望向那張餐桌,挽起風衣,墨色眼底鋪開恰到好處的薄笑:“不了,俞老師,我回酒店,還有一場視頻會。”

俞楠聽完,快速掃了一眼宋文晉,很不贊同地蹙眉,她有些為難說:“今晚冉冉在家裏跟我住,只能麻煩你——”

沈延非略一頷首,走出家門,姜時念跟著他,跟他十指相扣,站在樓道裏問:“學長,你真的有公事?還是覺得留下不方便,才要走的。”

“哪裏不方便,”他甚至還在微微笑著,說得出蕩盡威嚴的話來逗她,“是怕我睡在小姑娘奶黃色的床上嗎?”

姜時念搖頭,仰頭親他發冷的唇,裏面宋文晉在喊她,中氣已經不足。

她滿腔不知哪來的酸楚,窩進沈延非懷裏,蹭了蹭他混亂跳著的胸前:“那你回酒店好好吃飯,開完會告訴我,我陪陪他們,我們明天……明天再見。”

她不舍地勾著他指節,一點點放下,被沈延非猛然扣住,往樓道墻面上摁緊,焦躁地重吻下來,她輕輕“唔”了一聲,纏上他頸項,入迷回應,聽他在父母門前,給她唇舌攪出水聲。

姜時念腳步發虛地回到家裏,被拉到餐桌吃飯,俞楠親手下廚,做了滿滿一桌,都是經年來想做給女兒嘗的菜色,道道沁著血淚。

一頓飯吃了很久,久到收拾好餐桌,已經夜很深,姜時念被俞楠帶到她的房間裏,母女倆並排在浴室收拾好,又一起躺在床上。

臨睡前,姜時念收到童藍的微信:“念念姐,在香港臨走前,你叮囑我這段時間都要收集港媒的各路小報,今天‘線人’跟我聯系了,已經攢了一批,明天就寄過來,我先放台裏,等你回來慢慢看,你是不是還沒放棄查擊劍館裏的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