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5頁)

宋文晉心疼女兒在風裏受涼,冷面微微沉著,讓她上車,隨即把妻子攬上前,讓她挨著陪女兒坐,他擡步往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的時候,審視地看了沈延非一眼,欲言又止。

三天前,他就從妻子那裏得知了消息,百爪撓心等結果的這段時間,他通過各方明裏暗裏的渠道,已經把主持人姜時念的信息和情況了解得無比透徹,包括她在網上傳言頗多的高調婚姻,以及丈夫的身份。

如今親眼所見,面前的男人實在過份惹眼,雖然雅致有禮,但那種從骨子深處沁出,無法磨滅的威勢,屬於位高權重者的沉凜冷晦,壓迫氣場,都不是收斂就能夠掩飾的。

沈先生從頭到腳都貴重難言,代表著另一個雲端淩駕的階層,他隨便低眉俯視,就能輕易毀人。

生活裏只有學術的宋文晉嘴角壓平,禮節性地略點了下頭,沉默上車。

姜時念坐在後排,不斷扭頭,看著沈延非獨自站在長街橫貫的風裏,衣擺被獵獵掀起,修長身影隨著距離逐漸拉小。

她心口窒得難受,直到看見他轉身回去上車,很快重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才酸到彎腰得緩過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她不能堅持上沈延非的車,父母的情緒太激烈了,他們身體差,她是知道的,再受刺激萬一有危險,她需要在他們身邊。

俞楠始終攥著姜時念的手,後來實在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裏。

姜時念聞著俞楠身上從第一次見面就吸引她的清淡暖香,僵硬了一會兒,慢慢地不由自主伸出手臂,把她環住,哭濕的臉試著靠進她柔軟頸窩。

她隨著車的輕微顛簸搖晃著,心也七零八落,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是屬於媽媽的味道。

她的媽媽,不是那個從小打罵她,永遠看不慣她,詛咒她的陰冷形象,她真正的媽媽,這樣溫柔踏實,她好美好高貴,卻肯這樣如珍似寶地抱住她。

她不是被嫌棄的,被遺忘在角落受欺負的小孩兒,她不需要去哀求討好,也能得到這麽厚重的母愛。

原來她曾被這樣好的人,千山萬水不辭辛苦地找過。

宋文晉不停從後視鏡望著女兒的臉,向來不苟言笑的人,制服衣領都被潤濕,他擦了把眼睛,轉開目光,又定在後面始終保持固定距離,一寸寸緊跟的那輛漆黑名貴豪車上,眉心溝壑更深。

前擋玻璃偶爾透進光,映著裏面年輕男人輪廓深邃的臉,讓宋文晉表情凝重。

車回到住處樓下,俞楠什麽都顧不得,只想把女兒帶進家裏。

姜時念頓住腳步,要等沈延非過來,她已經看到他車頭轉彎了,但俞楠吹了傍晚的風,捂嘴咳了幾下,姜時念趕緊把外套給她拉緊,抿住唇,一步三回頭地陪她先上樓。

宋文晉往後多看了兩秒,也隨之上去,手握著門把,猶豫一瞬,還是順手般關上了門。

沈延非的車停在宋教授的車後面,他緩緩推門邁下,擡頭望向四樓寬闊的露台,面積太大了,看不到玻璃深處的人影。

手機在掌心輕微震動,他掃過來電人,勾翹的雙眼驟然涼下去,眯了眯。

天色正轉暗,風裏寒意加重,貫穿身體。

他冷聲接聽,屏幕上是一個境外專用號碼,太久沒有直接把電話打到他這裏來過。

“沈總,蔣勛醒了,您知道,這邊最近不太平,隔三差五就有暴.亂.沖突,醫院也不穩定,而且他昏迷已經這麽多年,幾乎不在我們監控裏了,誰也沒想過他竟然還會醒,蔣家那些喪家之犬肯定有人接應,他趁亂逃出了醫院,目前正在追查,您放心,不會跑遠。”

這通電話在三分鐘後被沈延非掛斷,他轉而繼續撥出幾個號碼。

在打最後一個時,四樓露台的門被人刷的拉開,姜時念穿一雙小兔子的居家拖鞋,眼睛鼻尖都紅腫著,跑到玻璃欄杆邊,俯下身凝望他,輕聲叫:“老公,你怎麽還不上來。”

沈延非擡眸,目不轉睛跟她對視,隔著透開天際雲層的血色夕陽,隔著逐漸籠罩下來的蒼茫夜色,那些並不凜冽,卻刮著人脆弱神經的風,橫掃過四層樓的距離。

他彎了彎唇角,朝她擡一下耳邊手機。

姜時念看到他在打電話,可說不盡的就是想他,明知他離得不遠,近在咫尺,可她難言的酸脹堵滿肺腑,又想把高漲起來的激動快樂講給他聽。

她披上外衣,帶著爸爸的任務沖出家門,下樓的時候,沈延非電話已經打完,手機收起,姜時念三步並兩步,急切地撞進他懷裏,止不住挽著他脖頸輕輕往起跳,忘記換的拖鞋上,小兔子耳朵一顛一顛。

她又哭又笑著,聲音都放得好甜,仰著臉跟他說:“原來我名字叫宋慕冉,因為我媽媽成名一曲裏面有冉字,我爸死心塌地鐘情,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他們以前特別寵我,我還沒出生,就給我準備了好多小衣服,現在爸媽都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