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頁)

沈延非眼底融開笑意,一一接過來,替她吃剩下的,意味深長問:“幫了這麽大忙,沒有獎勵?”

姜時念在街頭被粉絲認出來,她也不介意,大方跟人招手,看到她們舉起手機興奮拍照,她沒躲,只是用零食袋子舉高了擋住臉,踮起腳親親他濕潤的唇:“這樣行不行?”

“不太夠,”他略擡眉,眼尾勾翹,陽光下過份英俊灼人,一道身影隨意站在那,就引了無數關注,又不敢真正靠近,看一眼也知道他遙不可攀,卻除了她之外,沒人瞧得出他背後有多偏狂,“再陪我去許個願。”

沈延非帶姜時念去貴陽市內香火鼎盛的著名古刹,姜時念以前看資料了解過,這裏許願靈驗,很多人不遠千裏過來,只為了達成心裏所求。

她沒想到沈延非會信宗教神佛,看他處事作風也不像。

等兩個人十指交扣著慢慢上山,踏進廟宇大門之後,青燈檐瓦下,他微垂的眼深濃幽黑,矜貴側臉半隱在檀香霧氣裏,她又恍惚明白過來,他原本當然是不信的,但有她之後,為了留住,為了長久不再失去,他什麽都可以去敬畏相信。

他說要積德,要在高大神像前屈膝叩拜,他都甘之如飴。

姜時念從進了寺廟,看著沈延非的樣子,心就沒有一刻不抽緊著,眼窩發酸地想哭,想跟他說不用這麽害怕,可又擔心神佛面前,掉眼淚不吉利。

她亦步亦趨跟著他,走遍莊嚴大殿,看煙火裊裊,樹梢枝頭剛吐綠芽,他沉默莊重,指尖染著佛香,最後停在寺廟深處,掛許願牌的那棵高大老樹前。

沈延非看似隨意問:“穗穗金口玉言,猜這麽多神佛會不會讓我心願成真。”

姜時念歪頭跟他笑:“會,如果他們不肯,穗穗也會保佑你。”

沈延非提毛筆,蘸墨在空白牌子上寫兩行字,整潔袖口外,腕骨淩厲,幾筆勾下,字跡冷雋張揚,風骨天成,他擡臂掛在樹梢,紅綢子墜著木牌在風裏搖晃,映進他深黑眼瞳。

從前他在她課本上潦草寫,前程似錦,一世長安。

現在他寫著唯一心願的許願牌,此生白頭,不離不棄。

趁著沈延非去給她買廟裏的特色素齋,姜時念爭分奪秒,把自己手心裏早就捂熱的小玉牌也串上結實紅線,努力擡腳拔高,親密掛在他的牌子旁邊。

不管他求什麽,她都讓他得償所願。

從貴陽飛回北城的航班是第二天上午,姜時念跟沈延非提早到了機場,進VIP候機室等待起飛。

候機室裏人不多,很安靜,墻上掛著的大屏正在放一部小眾文藝的法國愛情片,姜時念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女主角穿著禮服辦訂婚儀式。

她選了方便看電影的位置,拉著沈延非過去,還不等他落座,手機就響,他視線掃過屏幕,看到是許然,知道他要說什麽,他擡手撫了撫姜時念的頭發讓她稍等,起身推門出去,在候機室外接了電話。

許然是提前回北城的,不敢留下來礙著三哥和嫂子的眼,這會兒該處理的緊要事總算有了眉目,趕緊來跟三哥報喜:“基本可以確定了,哥,跟你之前圈的範圍一樣,查到最後,的確落到宋教授夫妻兩個身上,應該沒有錯,現在就等著機會合適,讓嫂子跟他們做個DNA鑒定,等結果一出,就板上釘釘了。”

沈延非低淡地“嗯”了聲,單手隨意放在長褲口袋中,臉上看不出半分波瀾,修長側影投在候機室的磨砂玻璃上,映得挺拔雅致,姜時念從裏面看,只覺得賞心悅目到心癢,也看不出他有什麽異常。

他緩聲吩咐:“宋文晉和俞楠夫妻那邊,先不要驚動。”

許然在電話那頭積極應著:“哥你放心,我懂,沒到時候不會節外生枝,宋教授現在可是咱們國內國寶級的物理學家,身份特殊,俞老師也是舞蹈大家,非遺傳人,真正書香門第啊,兩個人這些年身體又都不好,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不易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就是……”他頓了頓,猶豫一下還是打算轉移話題。

沈延非直接打斷:“說。”

許然掙紮兩秒,心知藏著掖著沒用,緊著聲音,小心翼翼道:“兩位的詳細資料都拿到手了,包括一些比較私人的個性癖好,宋教授人肯定是好人……就是可能因為以前的經歷,性格有些固執,極其抵觸兩種人,他們學術圈裏基本都了解。”

沈延非眼睫微低,淡淡薄影壓著眼瞼:“繼續說。”

許然吸口氣,鼓起勇氣委婉道:“錢權過重的資本家,和……聽力有障礙的。”

他說完,半天沒等到三哥開口,心裏突突直跳,再想說什麽,對面風平浪靜地回過來一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沈延非端著加了奶的咖啡回到候機室,用熱燙杯身輕碰了碰姜時念的臉頰,她還坐在原位,看電影入神,眼角有些微紅,被熱度一炙,才緩過神似的,抿著唇接過來,抱在掌心裏,又把他拉住,攥著他高溫的手指,收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