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4頁)

只能拿一張藏起來的,她在社團裏與別人的合影,摸一摸照片上含笑的面頰。

這麽一個不健全的人,再也沒有可能回去她身邊。

他要她前程似錦,一生長安,不是困守在一個本身就厭惡的殘廢手裏,他好不了,就不能再見她,痛苦和噪音的日夜折磨下,他還是會深夜裏一遍遍夢到她,夢那些永遠不能實現的親密。

心怎麽這麽死,一定要她,非她不可,寧願頭破血流,永無回音?他不知道,可能一眼就注定,朝朝暮暮跟著她的身影走過來,就再也分割不了。

他只知道疼就好了,別處疼,心就沒那麽疼,他對她有不能啟齒的欲,鬼迷心竅掙紮著,想用生理痛感去壓制,掌控著技巧,可也幾乎是自傷性的,把她嵌刻在自己隱秘惡劣的地方。

然而他卻不懂悔改,變本加厲,在不為人知地反復褻.瀆她,想把她就這樣帶進自己乏善可陳的結局。

手指上那一處,是後來別人落針,極盡端方典雅。

腿根這一處,是他的混亂私欲,錯了傷了的,都重疊在一起,在沉默隱晦裏扭曲盛開。

沈延非靜靜描摹姜時念,追著她所有細微的表情,心在沉落,又異樣酸脹,他甚至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把這麽不堪的一幕露在她眼前。

當年那個在最絕境時,面無表情坐在鏡子前面,用針紮出血珠的少年,真的以為他會那樣執拗地畫地為牢一輩子,直至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埋進墳墓,一無所有,無人記得,除了腿上那簇只屬於他的破亂花穗。

沈延非看到姜時念低著頭,神色不清,隨後她蜷著俯下去,整個白潤泛著光的一團,他只當她不信,或者心裏不適,想再去觀察,但下一秒,溫軟嘴唇貼上,裹著他不見天日的花穗,落下親吻。

他漆黑瞳仁在床頭暗影中激顫,猛然閉上眼,頭向後微微仰起,下頜到肩頸緊到搏動,骨節掙出突兀青白色,不穩地沉聲叫她:“……穗穗,起來!”

姜時念側著頭,吻過繃到有些變形的花穗紋身,鼻尖再次被更惹眼的蹭過,她不想忽略,轉了轉臉,面對著,吐息焦灼,唇被牽引般,也去碰碰。

她很輕聲,擡眼無意識誘引,心跳如雷地直白問:“要我嘗嗎。”

劃開了口子,啟了竅,她就至純至媚,自己還全無察覺,最捏人心。

從始至終,她只有極短暫的一下輕觸,連親都算不上,更別提什麽安慰,她就被第一時間扣住手臂拉了起來,按在枕頭上,身體在床墊中下陷,再蓬松彈起。

他喉結下壓,忍得額角青筋隆起,用力握她,她唇色通紅,又把他左手牽住,擡高了再親親他無名指的圖形,她眼珠剔透,水色盈盈問:“不能嗎?”

沈延非撚著她飽滿嘴唇,覆蓋過去,少見焦躁地深吻,把她阻礙都撥開,他抵著她額頭,讓熱息交換,按捺著戰栗感,語氣隱隱嚴厲:“該接吻的地方就好好接吻。”

姜時念不平,酸軟地控訴說:“可你不是好幾次都對我——”

“不一樣,”他盡力控制著,唇埋到她白皙的頸窩裏,“我可以,你不行,別這麽勾了,你身體還沒好,少招惹。”

姜時念臉上燙得像高燒復發,她環著他頸項,看他忍耐艱難,仍在聲色不動的沉凜著抑制,她在他耳邊說:“老公,我喜歡你那片紋身。”

她不想他強撐,不想他去洗冷水。

這句話消磨掉今天最後的冷靜,填補撫平當年的他。

她被牽引著,捧住了自己,本就血紅的臉色爆開無措懵然,再隨著那簇他親手紋下的花簇貼合上她肋骨,如滾滾海浪被沖開,推上岸邊。

姜時念在酒店住了三天,剩余的針都回醫院打完,症狀徹底消失,身體恢復過來,相關檢查重新做了一遍,確定已經康復,但直到準備離開貴陽臨行前,她還隱約覺得胸前熱癢,那層擦出來的紅遲遲消不掉,就很羞憤。

落在生物觀察基地裏的行李箱都已經被送了出來,安穩交到沈延非手上,在他安排下,梁小姐夫妻兩個也被接走,提供了更好的醫生和醫療條件,雖然不一定能救命,但也盡了所能,姜時念問他,他只是淡笑一下,說要積德。

姜時念整理行李時,在箱子角落意外發現那塊深夜在香港旺角小店買來的玉牌,上面刻著“得償所願”,應該是從家出來時候收拾太急,卷在了某件衣服裏帶出來的。

那時她對這四個字還沒那麽深的觸動,只是有緣一樣,想要買下來,但現在回想,更像是一場早就提前寫好的注定。

要走的前一天,貴陽這場持續的雨終於停歇,和風雲淡,空氣裏濕度恰好。

沈延非給姜時念多穿了兩層衣服,牽著她逛遍城裏,他比在香港還要過分,如同尋常丈夫,把當地小吃買到她抱不下,她嘗兩口,就要急著去吃下一樣,眼看一大堆又浪費,她蓄謀地輕輕拖長了尾音:“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