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4頁)

此刻的時光,是短暫限定的,這一生不會再有。

敞開自己,無論精神或身,給予還是獲得,拼命享受就夠了,在他身邊的這些時段,她可以不顧一切,去做真實的姜穗穗。

所以在沈延非去廚房切水果,把她攬著夾在身體和料理台之間時,她垂下睫毛望著他骨節分明的手,知道他為了體諒她,在收斂和抑制。

姜時念下定決心,輕輕轉過身面對沈延非,擡臂摟住他脖頸,合著眼仰臉親他微涼的唇,初次主動地去碰他舌尖,生澀小心地勾住。

然後刀被放下,呼吸淹沒,水分補充足夠的鮮嫩橙瓣就在料理台上,被他親自搗著研磨成汁。

姜時念懷疑她可能是有些發瘋了,她以前沒想過自己會是這麽貪圖的人,從他身上溫度,到許多歡愉。

也許因為之前她踟躕了太久,被他引導得太耐心有度,她到了這個時候,反而不想再做出推拒扭捏的姿態,想了便想了,沉溺便是沉溺,會酸會累會疼,但享受放縱都不可恥,反正一切都是純粹的身體和欲求,她許可他,除了實在受不了昏睡過去之外,讓他為所欲為。

那艘龐大艦艇是深谷中不退的常駐,它愛水源湍急,逆流而上。

沈延非清醒知道有什麽在塌陷,也許該適當控制住那個度,但再多理智和自律都好像不在這個時候的姜時念身上生效,他是上位的主導者,他也是被牽引者,無從抗拒,也不願抗拒地沉進深海,跟她放肆無度。

返程時間是在入住溫泉酒店的第五天,鉑君太多事務不可能長時間脫離沈延非,他抽離得已經夠久了,電視台那邊的婚假年假也到了期限。

最後一小段時間,姜時念基本都按時在溫泉裏泡著,緩解幾天的酸軟,主要還有山裏受的涼,要靠泉水的熱度沖開化解。

明天就要走了,趁沈延非在客廳接工作電話,姜時念到臨行前晚上才抽出心思趴在湯池邊翻一翻手機。

刷到這兩天的新聞時,她有些驚訝地擡了擡身。

“中亞傳媒商少恐陷最大危機,商業醜聞頻發,昨日憔悴現身機場,與媒體發生沖突。”

新聞稿裏面寫,中亞傳媒最近這段時間漏洞百出,應顧不暇,商瑞本來就腹背受敵了,結果連商家本家的生意都深陷困境,商家主要靠港口貿易,然而國內幾大港目前都調轉風頭,不買他的賬,商家股票連續暴跌,無人敢伸援手。

雖然這事沒有擺到明面,但圈裏人都懂,短時間就能幹涉成這樣,除了沈家那位還有誰,涉及到他,哪個敢議論,都在明哲保身地看商家的笑話。

商瑞本人更是沒了從前倜儻商公子的驕傲,機場被拍的照片裏,陰郁狼狽,差點跟記者大打出手,被網上狂嘲。

姜時念有少許失神,她手機忽然被抽走,沈延非捏著瞥過,看到屏幕上商瑞的照片,指骨緊了緊,若無其事關掉,平緩問:“關心還是好奇?”

姜時念下巴墊在手背上,擡眼認真看他,想了想說:“都有。”

沈延非沉默著,唇線微斂,手機在他掌中散淡握著,全身沒有一絲露出不悅,但姜時念就是感覺到了壓抑,他眼簾半垂,瞳仁都被遮在裏面,情緒收得滴水不漏,她擡頭一望,仍是不可琢磨的沈老板。

關了燈那股野烈掌控的勁兒,現在倒不肯放到明面上來。

沈老板穿衣脫衣,真是兩個樣子。

姜時念頓了頓,那天關於“沈延非在意她跟商瑞過去”的念頭又強烈浮出來,她清晰說:“我……關心我先生在這件事裏是不是浪費了時間精力,也好奇,你是不是的確很厭惡他。”

沈延非這才目光一動,終於拂到她身上,唇邊不禁向上微擡:“不算浪費,我份內的,至於厭惡這詞,未免高看他了,他不適合再出現,尤其是你的面前。”

姜時念聽懂他深意,現在不是結局,只是開始,她有些飄忽感,輕聲問:“你之前對他沒有這麽……”

“之前?”沈延非低淡哂笑,“之前顧及你的心情,不想對一個過去式錙銖必較,但現在知道他騙你,你跟他開始都是一場騙局,我為我太太出個氣而已,算什麽問題?”

之前怕她對商瑞仍有感情,做太多會露出他暴戾恣睢那一面,更怕深藏的心思有痕跡,把她嚇跑。

現在,照腦袋一槍崩了也嫌不夠。

姜時念不知道是舒了口氣,還是默默抽緊了心,她對沈延非的回答沒有異議,的確,知道沈太太被欺瞞那麽大的事,還追來蜜月地騷擾,沈延非怎麽可能再容忍。

她過去那些年,像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深究起來都無力生氣,只覺得難過和不值。

姜時念深吸氣,又問:“當年蔣勛……你早就知道?你認識那個人嗎,他真的只是生病才走的?他是不是確實……不會再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