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第4/4頁)

四世祖無所畏懼。

四阿哥且不必說,五阿哥畢竟從小與蓁蓁一同養在太後膝下,看霍騰格外有幾分親厚,四阿哥和霍騰在前面沖殺,他在後頭略覺不夠穩健有些不妥又覺得真爽,沒兩天和廣東總督混熟了,開始每天拉著兩廣總督幫他們三個擋仇恨。

大家一起辦差,總不能全讓自家人吃虧。

五阿哥一邊想著,一邊薅緊了廣東總督的衣領子,沖他露出一個“和藹敦厚”的微笑。

一隊在海口銷煙,一隊在城內推廣禁煙,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唯一被安排得有些微妙的,便是留在康熙身邊的太子了。

按理說,以太子身份,主持銷煙事務是最優選,一來名位在那,無人敢置噱多言,二來也正好樹立一下威信、積攢名望。

實在不行去推廣推廣禁煙,那也是國之大統,代父慰民,借機宣揚一下滿清皇室嫡子傳承之正統、父子一脈之愛民,正好為太子鋪路,也經營民心。

可他卻跟在康熙身邊,哪都沒去。

這其中,豈不正有值得人深思之處?

瑞初忙了半個多月,一切走上正軌,近幾日康熙與法喀接連議事,又召見不少水師官兵將士,所有皇子均在康熙院中陪同聽政,動靜不小。

瑞初便也沒出門去,安心在別院裏陪著敏若。

今日康熙院裏總算議出了結果,法喀領命率水師登戰船,立起神威大炮向對大清售賣福壽膏並意圖不軌的商船開炮,擊碎四條大商船,所有英吉利商人、與在京英吉利傳教士通通送上一條海船遣返回境。

英吉利商人暫且不談,所有取了漢名並在大清經營日久、叩康熙為“萬歲”的傳教士均身負鐐銬重枷,同船還有康熙一封言辭犀利的國書,態度之強硬令百姓聞之振奮。

敏若心裏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松下來,她哼著小調溫了酒,未請人來,對東方紅日自酌三杯。

哪怕抱著對皇帝這個身份本能的偏見,敏若還是得說,康熙早年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好皇帝。

論做皇帝的水平,康熙的孫孫孫們與他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哪怕康熙今已是天命之年,可身體保養尚佳,多年南征北討未嘗敗績,雄心仍在,也尚未經歷過二廢太子,被朝中黨爭磨得心力漸失。朝中吏治稱不上清明,可也沒腐敗到他真正的晚年的地步。

此時的大清尚稱得上“兵強馬壯”四字。雖然在福壽膏之後,大清水師又逐漸被閑置起來,但英吉利若真要與大清開戰,康熙還真不會怕。

英吉利意圖以福壽膏侵大清、針對大清高官們的陰謀既然已被發現,若不開炮狠狠震懾回去,只會叫英吉利意識到大清在水上作戰方面的不足,更快地招來想要吞吃這片廣袤土地的豺狼。

擊沉英吉利商船之後,康熙又幹脆地問罪兩廣總督、巡撫、廣州將軍等大員,此刻粵地這本賬,才真算到頭頂。

今年的年注定是不能在宮裏過了,但還是要盡早趕回京中。

康熙一通連消帶打,又收拾了廣東水師提督,然後幹脆地降旨令法喀任廣州將軍,節制兩廣水陸兵力,留兵部尚書。

剛被敲打了一頓的廣東總督這才知道,這位果毅公可不是只奔著銷煙來的。

兩廣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