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6/7頁)

天下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

一直沒有說話的季長老心中嘆了一聲,起身向容洵賠罪:“掌門息怒,是我和文英不察,誤會了少虞,此事原該由烈兒向她賠罪才是。”

“還不快向容師姐賠罪!”他說罷,厲聲對濮陽烈道。

跪在地上起不來的濮陽烈不明白事情怎麽突然就急轉直下了,明明今日是太上葳蕤將他按在地上摩擦,最後要道歉居然還是自己。

“烈兒,賠罪吧。”濮陽文英低聲道。

瞬間門,濮陽烈覺得自己被全天下背叛了。

見他咬牙不說話,濮陽文英暗中與他傳音:“烈兒,家主的氣還沒有消,若是你再招惹了鏡明宗,只怕你阿爹阿娘也保不住你了。”

濮陽烈心中一寒。

他上回開罪了濮陽氏惹不起的人,祖父當場就要廢了他,若是再得罪了鏡明宗,只怕阿爹阿娘也勸不住祖父。

哪怕心中萬般不甘,濮陽烈也只能低下頭:“我錯了。”

“若是不想認錯,那便算了。”見他聲若蚊蠅,容洵淡淡道。

方才理直氣壯要教訓少虞時,倒是中氣十足。

感受到身周越來越重的威壓,濮陽烈只得道:“容師姐,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動手!”

他這樣丟臉,濮陽文英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

她起身想走,容洵卻道:“不過他一句話,就能彌補本尊弟子今日所受的驚嚇?”

季長老苦笑道:“是,此番冒犯了少虞和阿鸞,濮陽家自該奉上一份賠禮。”

雖然濮陽烈被趕來了鏡明宗,但有一對化神修為的父母,他自然不缺靈石法器。

容洵這才滿意,收回了威壓。

濮陽烈站起身,今日吃了這樣大的啞巴虧,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偏偏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憋著一股氣離開殿內。

季長老和濮陽文英對視一眼,向容洵一禮,也退了出去。

到了日月殿前的容玦看著兩人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殿內,心情一派輕松的容洵看向太上葳蕤:“少虞,看來你此番歷練頗有所獲,實力大有長進啊。”

若非有留影珠為證,容洵絕不敢相信太上葳蕤能輕松吊打築基後期的濮陽鸞。

淡淡覷了他一眼,太上葳蕤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門早沒有什麽可說了。

她這般反應,空氣中不由彌漫起一股淡淡的尷尬,容洵心中暗暗犯起了嘀咕,難道過了這麽久,她還沒有消氣……

泠竹不曾察覺到有些微妙的氣氛,興奮地對太上葳蕤道:“大師姐,你好厲害啊!”

濮陽烈可是有築基後期的修為了,竟然全然不是大師姐的對手。

她並不知道,因她入雲湖禁地之事,太上葳蕤不僅被容洵訓斥,還在雨中跪了幾個時辰請罪。

鏡明宗的小師妹,從來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不必考慮其他,自然會有人為她妥當善後。

“什麽好厲害?”

容玦含笑走入殿內,見了他,泠竹雙眼一亮:“容師兄!”

她歡喜道:“是大師姐啊,她今日好好教訓了濮陽烈一番,看他以後還敢在鏡明宗耍威風!”

容玦便也看向太上葳蕤,面上笑意始終如初,就像當日辟蘿榭中的交鋒不曾存在。

他溫聲道:“是啊,少虞可真厲害。”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有些輕,話裏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意味深長。

太上葳蕤沒有看他一眼,站起身,徑自向殿外走去。

這殿中,實在沒有幾人是她想看見的。

“站住!”容玦身後的老仆深深皺起了眉頭,神情嚴肅。

他教訓道:“少主在此,你怎敢如此態度!”

當日太上葳蕤尚在容氏族中時,管教她和一眾劍侍的,便是容玦身邊這位老仆。

因為此事,從前太上葳蕤每次往容氏去時,見了他,都很是尊敬。

如今見她這般態度,老仆忍不住開口教訓。

就算太上葳蕤如今已經是容洵門下弟子,但在老仆心中,她仍然是容氏的奴婢,該對容玦俯首帖耳。

其實不止老仆,還有很多人都是這麽認為的。甚至,在前世,連太上葳蕤自己都是這麽認為的。

真是可笑啊。

容玦以她為容器引渡容瑾體內寒毒,寒毒侵襲之下,她注定淪為一個廢物。而他助她拜入容洵門下,寒毒發作之時,便有容洵以靈力化解她的痛苦。

那時的容少虞,竟然對他滿心感激。

於是她做了容氏一世的奴婢,直到死——

“容少主連自己的奴仆,都管教不好了嗎?”太上葳蕤沒有理會老仆,擡眸看向容玦。

“我上次說過,別再讓你的人總擺出一副容氏於我有大恩的表情。”她偏了偏頭,唇邊勾起一抹諷笑,“實在令人作嘔。”

這句話落下,日月殿中忽地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