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第2/4頁)

吳勞動正了正色:“我的願望是——在這個普天同慶、花好月圓的日子裏,樾哥,我想聽你和阮芋對罵。”

語畢,全場吃瓜群眾呆住了。尤其是阮芋,好端端一捧瓜啪地掉到了地上。

蕭樾狐疑道:“阮芋是誰?”

吳勞動興奮地搓了搓手,食指指向斜對面:“她。”

剛才他和國慶教阮芋罵人的時候,腦海中就不斷腦補那個絕美畫面。他和國慶都是寧城本地人,口音偏南方,爆粗口的時候總歸還是差點味道,而蕭樾是北方人,不僅字正腔圓,嗓音還低沉磁性,不管說什麽都賊帶勁兒。把蕭樾和阮芋擺到擂台上,一南一北極致反差,純爺們和嗲精的碰撞,光想想那化學反應,吳勞動就激動得熱血沸騰。

蕭樾的視線在阮芋臉上走了一圈。

原來她叫這個名字,溫香軟玉,倒是和那張臉,那把嗓子此唱彼和。

蕭樾大概能理解勞動為什麽許這個願。阮芋罵人確實有意思,她那聲音已經嗲到讓人無視台詞的境界,即便他是挨罵的那個,也絲毫不覺得被惡語中傷。

就是耳朵依然癢,身上依然起雞皮疙瘩,搞得人很煩躁。

至於要他和女生對罵,這種事蕭樾做不出來。

他正欲收回勞動的許願權,冷不丁聽見阮芋直勾勾地對著他冒出一句:

“你大爺的。”

蕭樾:……

也就一刹那沒繃住,蕭樾側過頭,擡手摸了摸鼻尖。

手放下時,唇角已經恢復平直,仿佛無事發生。

喬羽真的眼睛瞪得發直,臉也忽然紅了。蕭樾笑起來太好看了,那張冷傲淡漠的臉一瞬間冰雪消融,深黑眼瞳中攢緊的微光好像一下子蕩開了,漾出一片銀輝,將本就英俊的臉蛋點綴得鮮活又燦爛。

就連勞動和國慶也發了愣。雖然蕭樾算不上那種從來不笑的萬年凍土,但他的笑大部分是冷笑,或者皮笑肉不笑,拽得二五八萬,和陽光燦爛不沾邊的。

只有阮芋,好像被藐視了一樣,極為不爽地覷著蕭樾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怎樣啦?”

“不怎樣。”蕭樾終於坐回原位,長腿舒展,鞋底踩在桌底橫杠上,望著阮芋的眼睛,一字一頓,教學似的說,“你大爺的。”

阮芋有樣學樣:“你大爺的!”

蕭樾抿唇,忍俊不禁:“每個字都用勁,聽起來只會讓人覺得憨。重音放在‘大’字上試試。”

阮芋捏了捏拳:“你大爺的!”

……

“笑屁啦?我都按你說的做了,還笑?”

阮芋算是看透了,這王八蛋既不願意正經對罵,也不願意友情教學,純粹坐這兒裝蒜的。

沒勁。

阮芋一刻也不想待了,拎起書包就要走。

動身時,覺得自己好像罵不過他落荒而逃似的,於是頓住步伐,泰然自若地朝他們揮揮手:

“擔心你們月餅不夠吃,我就不和你們分了。去食堂了,拜拜。”

見她走了,許帆利落地跟上,喬羽真拖拖沓沓地和男生們告了別,也一並離開。

食堂的搶飯高峰期已經過去,阮芋她們幹脆一路優哉遊哉,邊走邊閑聊。

正午日光灼烈,微風吹動長廊兩側枝葉窸窣作響,風中夾雜初秋的爽朗,盛夏的熾熱則停留在女孩熱切交談的臉上。

她們在聊蕭樾如果出道能不能當團體門面,答案是肯定的,甚至能橫掃今年暑期档的所有選秀節目。

喬羽真今年暑假給愛豆打投花光了她攢了十年的壓歲錢,誰知道開學之後能遇到蕭樾這種級別的帥哥,不是被框在電視機裏加了一百層美顏濾鏡的那種,而是鮮活地存在在身邊,每天都能看見,一分錢不用花就能搭上話。重點是,人家還比她打投的那個小愛豆帥了十倍以上,光想到這些,喬羽真就悔不當初,覺得自己純屬大冤種。

阮芋全程只嗯嗯啊啊地應了幾個單音節。她腦子裏裝著自己的事兒,就連喬羽真問她和蕭樾對罵的時候是不是都會心動,她也渾然無知地應了聲“嗯嗯”。

她正全神貫注思考自己在新學校的人設問題。

從前在老家,大家口音都一樣,即使阮芋聲線比普通人細軟,也不會顯得太突兀,尤其因為她性格放肆乖張,很少有人會把她和“嗲精”、“軟妹”這種詞聯系到一起。

現在倒好,無論她說什麽話,甚至爆粗口罵人,新同學都覺得她很嗲很萌,加上生病導致的氣血不足,她整個人看起來虛得很,算是徹底和大姐大形象說再見了。

阮芋不是鉆牛角尖的人。今天在9班那群臭小子面前逞兇失敗,剛開始她還有點煩躁,主要是被蕭樾那沒臉沒皮的笑給氣的,不過她現在已經釋然了,既然大家都覺得她是嗲精的化身,那她以後就心安理得地走這個路線。想想好像還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