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3/4頁)

怎麽看,怎麽像現在蕭岫。

“嗯,出去領罰吧。”蕭嶺道。

蕭岫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突然擡頭,“陛下,臣弟有話說。”

蕭嶺給他倒了杯茶,“講。”

蕭岫道:“臣弟以為謝之容野心勃勃狼子野心,被錮於後宮中尚安全,此人若為中州守將,恐怕會有負陛下信任,做出難以預想之事,請陛下明鑒。”

他直接說完了,說完之後拿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茶杯被哢地一聲放到桌案上。

蕭嶺不動聲色,“沒了?”

“且謝之容不是自願入宮,臣弟難以相信他真對陛下忠心耿耿。”蕭岫道。

蕭嶺挑眉,笑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自願?”

“臣弟看得出來。”蕭岫道。

他只是沒心沒肺他不是傻。

謝之容願不願意都不用看,哪個世家子願意舍棄爵位入宮做個連名分都沒有的侍君?況且還是謝之容這等前途不可限量的天之驕子。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謝之容的目光開始落在他兄長身上了呢?

從漠不關心到意識地追逐著蕭嶺的身影。

蕭岫當然知道,因為有幾次,他與謝之容視線相撞。

蕭岫等待著蕭嶺的回答。

哪怕他知道,蕭嶺做出的決定不會更改,但他還是忍不住,報有期望。

陛下,這不是情愛之事,若是謝之容得權,以此人之野心,您會如何?

過了很久,也可能只過了一小會,蕭嶺開口了。

他回答道:“阿岫,他是最好的。”

是能任中州守將的人,最好的。

只有任用謝之容,才能一掃中州軍之積弊,才能整肅軍容。

謝之容是最好的,是最合適的,他才是最不可替代的那個。

蕭嶺知道謝之容的能力,更不願意這種能力被浪費在宮墻之中。

謝之容不是能豢養在深宮的玩物,不是皇帝珍藏的無數珍寶中的玉璧。

謝之容當自有廣闊天地。

蕭岫很久都沒說話,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像飲酒那般喝盡了,而後對蕭嶺道:“臣弟明白了。”

既然蕭嶺相信謝之容,那麽他無話可說。

他不會阻止自己的兄長,更無法阻止自己的兄長。

“但是,哥,”蕭岫輕輕道:“請您對謝之容,有所提防。”

謝之容不會甘於久居人下的。

既然陛下要用,也要做好,當謝之容稍有野心顯露時,即誅殺之的準備。

冷靜下來後,他相信,以蕭嶺之智,不會令自己陷於為難之中。

蕭嶺又倒了杯茶,“朕有分寸。”

蕭岫端過茶杯,將其中的茶水飲盡了。

接觸到蕭嶺的眼神,蕭岫頓住。

他突然發現,這杯茶不是倒給他的,摸了摸鼻子,理直氣壯道:“兄長這的茶不大好喝,臣弟這是為您分憂。”

看他恢復正常,蕭嶺憑借著胳膊長腿長這一優勢,按住蕭岫的腦袋,用力揉了兩下,而後松開手,毫不留情道:“快滾。”

蕭岫哼了一聲,在蕭嶺的手伸到他腦袋上之前躲到了門邊,敲了敲車壁,“停下。”

車駕緩緩地停下了。

謝之容又上來。

蕭嶺以為,比起在車上悶著,謝之容更願意騎馬,看他上來頗為意外。

於是兩人又對著沉默。

回宮之後,蕭嶺去禦書房,謝之容同其往。

今日皇帝任命,明日便要上任,因而謝之容要做的準備很多。

蕭嶺為帝,比謝之容更為繁忙。

謝之容在內室看書,蕭嶺則在外面批復奏折,兩人不在一處,不至於像方才那般沉默尷尬。

蕭嶺先寫了調令,命人送往兵部。

葉秉和早在回京的路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因而收到了謝之容的調令時並不意外,只是心中驚訝還沒有徹底平復。

當時他剛聽到謝之容將任中州守軍的時候發現自己想錯了,原來皇帝不是怕他徇私,而是讓謝之容提前了解些中州軍的情況。

收到文書,葉秉和恭恭敬敬地辦了。

兵部郎中眉頭緊鎖,盯著葉秉和手中的那張調令不語,末了,長嘆一聲。

葉秉和詫異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問道:“這是怎麽了?青天白日嘆什麽氣?”

或許是年長,葉秉和的脾氣當真是六部尚書中最好的那個,為人和善,且不爭強,讓人根本想象不到他曾在軍中。

兵部郎中快速看了眼窗外,即便知道不會有人監視,在說與皇帝有關的消息時,他還是慎之又慎,“屬下只是覺得,覺得,”吞吞吐吐了半天,“陛下對謝公子……”調令已經簽了,只差明發,“謝將軍,當真是寵愛至極,一往情深。”

葉秉和面上的笑意略斂,道:“你竟只看到了帝王寵愛?”葉秉和聽到這等論斷,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陛下寵愛過那麽多人,怎麽獨獨違背了規矩成律令謝之容掌兵?敬硯啊敬硯,什麽時候如市井閑漢一般,竟只看得到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