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4頁)
他好看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多想,很難把這事當成一個朋友間的玩笑。
蕭嶺以手掩唇,輕咳一聲,掩蓋住了方才滾動得有點急促的喉結。
慶祝他和謝之容的感情發展取得了莫大進步,他們現在已然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關系了。
雖然蕭嶺並不覺得好笑,但他還是自以為配合地勾了一下嘴唇,順手一拍謝之容肩膀,“朕想要的日後再說。”
他想從謝之容和身上得到很多東西。
他想得到謝之容在國事上的襄助,若是可以,他還想獲得謝之容的友情與真心。
不過從目前的進度來看,這不會是個妄想。
若能得謝之容這樣的人物為友,不失為一種幸事。
謝之容目光幽深,亦翹唇笑了起來,“那等陛下想好了,一定要告訴臣。”他眼下暈著抹顏色淺淡的紅,顯得眉眼愈發深刻,“陛下先前說,只是什麽?”
輕飄飄地將事情揭過。
謝之容的留有余地讓蕭嶺驀地松了口氣。
這樣若無其事的態度,讓他愈發確信,這是謝之容一個突發奇想的戲弄。
五指壓在謝之容肩膀上時蕭嶺怔然須臾,他能輕易地感受到男主肩膀的緊繃,以為謝之容不適,若無其事地拿開手,撐著下頜,輕笑道:“朕方才想說,朕若是與之容同處一室,大約無論用什麽香,都是睡不著的。”
“哦?”謝之容擡眼。
眸光凜然,睫毛卻纖長,中和了這種鋒利。
“不知陛下和誰共處一室時能睡得安心。”
二指輕輕點在側臉上,蕭嶺若有所思,然後給了謝之容個答案,“林縉吧。”
他傻,要是他們涼共處一室,蕭嶺一定沒有國事可說,定然早早就寢。
謝之容聞言,沉默一息,好像有點不相信似的,重復了一遍:“林儀君?”
就是那個到皇帝面前去告狀,反而把自己搭進去,深更半夜遭許璣拖走削去品級,幽居偏苑的林儀君?
蕭嶺點頭,很肯定。
謝之容似乎有話想說,頓了頓,道了句:“是,臣明白。”
蕭嶺納悶地看了眼謝之容,心說你明白什麽了?
謝之容起身,詢問蕭嶺,“陛下不回去歇息了嗎?”
蕭嶺被謝之容那個猝不及防的玩笑嚇得已經不怎麽倦了,不過只是頭還有些疼,他這幾日都熬夜,剛剛養好一點的身體又在危險的邊緣反復橫跳,況且剛才已經和謝之容承諾過回去休息,道:“回去。”
他欲起身,忽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剛起來就被迫跌坐回去。
“臣命人去喚……”
正要走遠幾步喚宮人過來,偏偏袖子一緊。
謝之容頓住腳步,順著力量的來源看去。
先看到了一只骨節秀麗,膚色蒼白的手。
手的主人身體虛弱,想拽住都用了很大力氣,指骨向外凸起,淩厲得像刃。
薄刃,鋒利易折。
蕭嶺拽著他袖子站起來,搖搖頭道:“不必現下宣,回未央宮也不遲。”
謝之容的視線從他的手上移開。
在認識蕭嶺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注意人的骨頭,腕骨、指骨、頸骨、亦或者是藏在層層衣袍下的,尋常難以得見的部分。
“起來得太快,一時頭暈。”蕭嶺松開手,摸了摸鼻子,解釋道。
這身體弱柳扶風得去學西施捧心都不違和,蕭嶺真是太納悶了,身體素質這麽差,居然還能拖著病弱的軀體折騰天下人數年不死,他剛來兩個月,總覺得自己在猝死的邊緣徘徊。
謝之容卻保持著這個被他拽住的姿勢沒有抽手,他道:“陛下應該愛惜身體。”
“朕知道,朕知道。”蕭嶺訕笑。
身體弱成這樣,還敢在和侍君過夜後只睡一個時辰,與不要命無甚差別。
蕭嶺輕咳。
謝之容立刻轉臉看他,微微皺眉,“方才吹風所致嗎?”
蕭嶺:“……”
他是為了掩飾尷尬。
謝之容平時猜他舉止不是猜的很準嗎?
被謝之容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一說,蕭嶺覺得氣氛更尷尬了,幹脆又咳嗽兩聲,仿佛一風中搖曳的單薄小白花似的,“之容,你我若是再在這閑聊,恐怕也睡不得了。”
謝之容頷首。
蕭嶺剛擡腿要走,忽然注意到了謝之容的動作。
謝之容當著他的面收回手,慢條斯理,雅致好看,陽光下,那只剛才被他抓住的手,恍若玉琢。
蕭嶺轉過頭。
他大約真累傻了,居然產生了一種謝之容是故意給他看的錯覺。
這處木廊同未央宮距離極近,不多時,兩人便進入未央宮。
許璣見到蕭嶺時眼睛亮了亮,快步上前,道:“陛下。”
謝之容自然看得清晰。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欣喜放松的眼神。
顯然於許璣而言,不在皇帝身邊的每一刻,都相當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