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5/6頁)

這讓謝之容的手幾次擡起又放下。

終究只是觸碰了蕭嶺的手腕,而非喉結。

忽有個想法,他倒寧可是蕭嶺。

倘是蕭嶺,那便……

那便如何?

原本平放在膝頭的五指驟然收攏。

謝之容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閉上眼睛。

他將所有的異樣歸結為藥的緣故。

然而,倘若藥能控制人的神智,那麽他此刻,不該如此冷靜才是。

謝之容想,他比蕭嶺更應該出去吹風。

……

王太醫令出去的時候,蕭嶺還在外面。

還未見禮,便聽蕭嶺道:“謝公子怎麽樣?”

王太醫令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時拿不準主意,斟酌道:“謝公子,頗為鎮靜,與平日無甚差別。”

與平日無甚差別?

蕭嶺皺眉。

這叫無甚差別?

要是謝之容日日都是這樣,他也不必管劇情不劇情了,直接禪讓帝位跑得越遠越好。

見蕭嶺皺眉,王恬闊立刻補充道:“藥石畢竟於身體有損,倘能不用,便不用。”

“有損?”蕭嶺道。

王恬闊道:“是。”

其實用哪種方法都沒有差別,然而蕭嶺仿佛很需要一個進去“幫”謝之容的理由。

“會有多大損害?”不料皇帝沒有進去,反而問的詳細。

王恬闊有些絕望,以前蕭嶺從不顧忌這點小事,不過以前的蕭嶺更不會藥用到一半良心發現叫太醫,立刻改口,“損害不大,以謝公子的體質,調養數日便無恙。”

蕭嶺點頭。

王恬闊正要退下,便聽蕭嶺道:“今日之後,之容一食一飲皆由太醫令照看,”為防王太醫令將事假手於人,又補充,“待之容,就如待朕無異。”

王恬闊愕然,但立刻道:“是,臣明白了。”

不是皇帝做的?他腦中浮現了這個想法,但馬上就被皇帝那句待謝之容就如待朕帶來的震驚取代了。

蕭嶺待後宮,或有真心,但實在少的可憐,於他而言,後宮諸人也不過是玩物而已。

既是玩物,無論怎麽對待,都隨主人的意願,喜歡時百般寵愛,若稍有膩煩,則棄之如敝屐。

而今日種種,以往卻從未有過。

蕭嶺交代完,示意王恬闊可以走了。

王恬闊退出了出去。

夜風拂過人面,吹得人頭腦清醒。

忽覺肩上一重,他偏頭,見是許璣拿了披風過來。

“陛下病體初愈,”許璣輕聲道:“在鳳中久站,恐再著涼。”許璣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皇帝自出來後便命人將瑉毓宮伺候的宮人盡數換了,瑉毓宮中防備現已可與未央宮中比肩,加之太醫令出入來往,他知道,定是謝之容出事了。

或許未得手,或許情況不嚴重。

可足夠令蕭嶺警惕。

“今日之事,吩咐下去,莫要向外透露一個字。”蕭嶺道。

“是。”許璣猶豫了一下,“陛下不進去看看謝公子?”

難道就要在這站幾個時辰不成?

蕭嶺猶豫片刻,此時進去也不過是和謝之容相顧無言罷了,況且眼下更無國事急事,不必打擾謝之容。

“不必,”蕭嶺余光瞥見許璣面上隱有憂慮,“回未央宮。”

自皇帝病後,十數日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回未央宮居住。

“是。”

蕭嶺莫名覺得他語氣裏好像有點喜悅。

本想進去和謝之容說一聲再走,但想想剛才的場景,遂作罷。

此刻大約謝之容也不會想看見他。

心中猶有幾分可惜,他好不容易取得謝之容幾分信任,不知道男主會不會以為這件事是他做的,就算不這樣想,日後相處起來,恐怕會比從前拘束。

帝王乘輦,回未央宮。

外面天已濃黑。

照例是許璣為皇帝寬衣,正解到腰帶時,外面進來了個傳話的太監,只站在內室門口,並沒有往裏走,道:“陛下,林儀君的宮人在外面,可宣他進來嗎?”

蕭嶺略一思索。

沒想起來是誰。

許璣取下玉佩,放到托盤中。

“林儀君?”蕭嶺道。

許璣聽皇帝這樣問,便明白皇帝是忘記了。

許璣習以為常,他不覺得皇帝無情,只想著後宮的人太多,封號這個君那個君的,陛下日理萬機,想不起來正常的很。

“林儀君名縉,去年三月入宮。”許璣回答道。

蕭嶺不知道暴君後宮這些事,亦懶得管,便示意許璣問。

“林儀君的宮人何時來的?為何而來?林儀君怎麽自己不來?”許璣一面解著腰帶,一面問道。

那傳話的小太監道:“兩個時辰前便過來了,那宮人沒說為何而來,只道林儀君來不了,請陛下憐惜,去看他一眼。”

許璣唇角翹了一下,似是嘲弄。

一個不受寵愛的儀君,派人來請陛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