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歡(第2/3頁)

余昧看著他緊抿的唇,把他往下拉,也沒用什麽力氣,余煦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坐回原位,像只氣急了還聽主人話的小動物。

這個反應微妙地取悅了余昧。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松開手,繼續往下說:“還有之前那些緋聞,大概也是他們放出去的,傳我跟許觀玨也好,跟哪個女明星也好,現在想起來都很蹊蹺,也只能是身邊的人做的了。”

他的語氣很淡,只是陳述事實,沒有摻進任何主觀情緒,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不受影響。

說到最後卻突然擡起眼,看向余煦,很主觀地問:“那你呢?”

余煦一怔:“什麽?”

“你會像那些人一樣,”余昧頓了頓,輕聲道,“得到我的信任,榨取我的價值,最後背棄我嗎?”

最後幾個字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像用短短幾個字剖開自己的傷口,一寸一寸地淩遲。

他總覺得承諾毫無意義,不會主動去說,也很少相信,現在卻反過來主動索要一句承諾,挺諷刺的。

余煦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麽,只是起身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堆東西,一股腦地攤在餐桌上。

身份證,戶口本,學生證,還有大大小小的證書和小時候走失時隨身戴著的一塊玉。

他想了想,把結婚證單獨拿了出來,然後把剩下那堆東西推到余昧面前,看著他道:“妹妹,我知道口頭承諾大概沒法讓你安心……這些東西都放在你這裏,如果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你可以隨意處置。”

余昧看了他一眼,想自己拿來也沒什麽用,被他弄得有點想笑,心底卻還是暈開些許柔軟的感動。

他煞有介事地擺弄了一會兒,最後挑了張余煦高中時候奧賽的獲獎證書出來,道:“這個給我吧,別的就算了。”

余煦有些不解,問他:“為什麽?”

他笑了笑,隨口調戲小孩:“這張的證件照比較好看。”

這時候調戲人也沒什麽效果,余煦看著他不達眼底的笑意,只覺得更心疼了,沒再糾結那些證件,走過來抱住他,輕聲道:“別因為這種人去死,好不好?不值得……”

余昧毫無抵抗地任他抱著,聞言看了他一眼:“怎麽突然說這個?”

余煦對上他的視線,又想起拉開衣櫃時他哪個萬念俱灰的空洞眼神,心口就一陣抽痛,搖了搖頭,更用力地抱住他,答非所問:“但如果以後你走了,我會讓他們償命的——然後再去陪你。”

余煦平時在他面前總是溫溫柔柔的,很少說這種偏激的話,他也只當這是小孩一時沖動的氣話,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想什麽呢。”

然而余煦低頭看著他,眼神居然很認真,又輕聲補上一句:“所以你要看著我。”

他看著那雙眼睛裏澄凈的堅定,怔了怔,才意識到這大概不是“氣話”。

其實他難受歸難受,反而沒怎麽想到尋死的事——放在以前也許會想,畢竟他當初活著也是為了報許觀玨的恩,“恩人”一朝變成“元兇”,無疑是很摧毀人信念的。

然而這一次,大概因為潛意識裏將自己的後半生同余煦掛了鉤,他罕見地沒有去想,尋死的念頭偶爾浮起來一兩次,也很快被他刻意按回了心底。

更多的是在想許觀玨對他做過什麽,他又該怎麽“回報”對方。

許觀玨私下玩得很花,哪怕不刻意去了解,他也多少知道一點,爆出來足夠讓對方身敗名裂,可惜還沒有證據,時機也不恰當。

但如果只是在許觀玨算計隊友的事情上下文章,最多換來一個Echo提前解散,又不足以讓他徹底失勢。

放在以前他可能會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能提前退休,也算理由充分換個善終,但現在不知為何,他更想讓許觀玨付出代價。

他沉默了一會,不想再和余煦聊這個話題,還是在心裏搖了搖頭,輕聲道:“我餓了,不想喝粥,幫我煮一碗陽春面吧。”

余煦煮面的方法很家常,明明和他一樣,也沒怎麽在正常的家庭裏生活過,做起這些來卻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家常感。

煮面,切蔥花,調底料,動作不緊不慢,也很嫻熟——余昧站在一旁,看著他把那些看不出種類的調料一一放進碗裏,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挺喜歡看他做飯的。

大概知道他現在不想說話,余煦也沒說什麽,只是認認真真地給他煮面,中途似乎察覺了什麽,又過來牽他的手,沒頭沒尾地輕聲道:“我在。”

他看著那只手,就有個鬼使神差的念頭晃過腦海——這只手大概很適合戴戒指,那種素凈的銀色戒圈,套在無名指上,會很好看。

情緒大起大落之後反而平靜下來,他垂著眼,第一次剖開自己全部的情緒,直視那些被他藏起來的想法,然後默默地想,哦,我好像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