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那兩人站起,竟棄刀劍於地,如野獸一般張牙舞爪撲了上來。陳文鶯下意識舉劍一抽,同時烏梅旋身甩尾,分別將兩人踹至墻上,啪地一聲重重滑了下來。

陳文鶯目瞪口呆,看著劍道:“不是吧,別又死了。”

誰知那兩人居然又從雪中爬了起來,繼續堅持不懈地向一人一獸撲去。陳文鶯慘叫道:“怎麽又來,這還是人嗎!”

她身邊烏梅卻眼中放光,舔了舔爪子,尾巴在身後擺來擺去,顯然是被勾起了興致,將那兩人當作了什麽好玩的東西,轉瞬又撲了上去。

陳文鶯拄劍撫額,只好從袖中掏出一條玄色帶子,將地上還暈著的人綁了起來,這才追在烏梅身後跟了上去。

庭院中,洛元秋把玩著手中短劍,劍刃上符文隱現,就要往那老者掌中割下,他急忙道:“想起來了!當年教主本是要去鎮西的,但不知為何,中途折向黎川……”

洛元秋腳上力道松了幾分,依舊抓著他的手,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道:“為什麽?”

老者喘了一會氣,道:“有一個人,是教主的心腹,是他勸說教主去黎川,莫要去鎮西!”

他眼皮抖個不停,從側面看去頭發花白淩亂,就像個備受欺淩的老頭,而不是什麽以咒殺人的兇徒。洛元秋早已見慣,不為所動,按住他的手,擰了半圈道:“還有呢?我問你,騙到山上的那些女子,有些留在山上,有些不見了。不見的那些,究竟是去了何處?”

“她們……她們去了……”

老者全身顫抖起來,哀聲叫喚,無力地張大嘴巴,似乎就要立刻暈厥過去。洛元秋見狀將腳從他胸口上移開,反手收回青光短劍,正要把他平放在地上。老者突然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中倒映著飛雪,同時還有一只巨大的兇獸。洛元秋猛地回身,卻躲避不及,被變獸一爪掀開,在雪中滑出數丈。

變獸全身被黑氣籠罩,不知何時又從白骨化為實物,眼中散發出猩紅的光,比方才所見更為龐大。它一掌拍下,將洛元秋踩在地上,令她無法動彈。老者踉蹌站起,桀桀笑了幾聲,撿起短杖道:“那些女子還能如何,不就是死了!刺金師,你以為自己當真是無所不能嗎?”

老者眼中湧起貪婪之色,又畏懼那道青光,不敢上前去搜洛元秋的身,自言自語道:“雖不知你為何不畏咒術,但此時卻不急,等你死後,也能細查一番……”

“不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洛元秋掙紮不出,難以從變獸掌下脫身,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短杖折作兩段,以尖銳斷處作劍,向著自己胸口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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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夜色深深,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如此反復,寒氣漫過房檐街巷,如同潮水般湧來,淹沒了整座城池。

巡夜的將士舉著火把從街頭而過,將雪地踩得泥濘不堪。待火光漸去,不過片刻,一人頭戴鬥笠從墻角閃身而過,踏雪無痕,向著城西奔去。

她走到錦河巷邊,剛要進去,卻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巷口,似乎已等待許久。GgDown8

她摘了鬥笠走近,問:“可是景大人?”

車簾微晃,裏頭人答道:“是我。”

她登上馬車,車廂中僅有一盞微弱的琉璃燈。景瀾屈指輕彈,燈盞中火光慢慢升起,照亮了面前人的模樣。

女子身著黑色武服,長發被打成一根柔亮的發辮,從頸邊順下,垂至胸前。她膚色白皙,如同牛乳一般,目色略淺,經光一照好似兩枚琥珀,生的十分美麗。若是細看,便能發覺她的樣貌與中原人有所不同。景瀾十指交錯,偏了偏頭,示意她坐下。

兩人隔著一張小幾對坐,景瀾道:“海瑤,今年怎麽是你上京述職,你兄長呢?”

海瑤將劍平放在兩膝,答道:“他從陰山歸來,不慎傷了手臂,至今尚未養好,便將述職一事交予我了。正巧我也有要事上京,順帶將他的信一並帶來。”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景瀾接過,手抹去封口的咒語,拆開信封夾出信紙,展後掃了幾眼,道:“如此說來,他今年去陰山,也見到了刺金師了?”

海瑤搖搖頭,道:“今年大雪封山的早,等他去時,刺金師已經離開了。”

“不在陰山,她會去哪裏?”景瀾將信紙隨手扔進燈罩裏,等燃盡後才道:“關於刺金師此人,你又知道多少?”

海瑤想了想道:“大約是在五年前,我兄長接過父親的職責,照例前往陰山朝拜獸神,正巧巴圖部剛換了新祭司,他便跟著五部一同去道賀。也就是在那時,他見到了刺金師。”

景瀾垂眸,道:“一個女人。”

海瑤握著劍柄笑道:“是女人不假,但據我兄長所說,那其實是個小姑娘,坐在巴圖的祭司身旁,他還以為是新祭司的女兒,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刺金師。”